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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連個幫著管理產業的人也沒有?”
“強龍不壓地頭蛇。”竇昭淡淡地道,“杜安生在真定。長於真定,八歲就到了府裡當差,去京都時已是有頭有臉的管事了,交際廣,人脈寬,由他幫著,定能比別人多賣兩紋錢。”
高興最信服竇昭,過了幾天派了個機敏的小廝打聽,王家那幾畝良田果然賣了個極高的價錢。高興咋舌:“四小姐真厲害!”又提防著杜安為了幫杜寧向他使壞,每日戰戰兢兢,生怕鬧出什麼事來,還好杜安忙得很,偶爾幫杜寧支支招,他有竇昭做靠山,沒誰敢明面上和他對著幹,那些招術都沒什麼用,西竇的一切事務依舊井井有條地掌握在他的手裡。
竇昭算著杜安也該回去了。
再呆下去,京都只怕沒有他立足的地方了。
高興道:“大小姐,您看我要不要給杜管事送行?”
“送什麼行?”竇昭淡淡地道,“他來的時候給我們打招呼了嗎?既然他用不著你接風,當然也用不著你送行了!”
高興連連點頭。
竇昭吩咐他:“你給我準備馬車,我明天去田莊。”
高興笑道:“陳先生回來了?”
陳曲水對外的身份是竇昭筆墨鋪子裡新聘的賬房,平日住在田莊,每個月去趟京都,和範文書賬,竇昭因此常去田莊向陳曲水瞭解京都鋪子的情況,實則是向陳曲水請教功課、,詢問京都發生的事。
“是啊!”竇昭笑著,想起京都的鋪子。
範文書雖然沒有開筆墨鋪子的經驗,可他有能力,到京都不過一個月,他就藉著竇家的關係把各種關節都走通,開業三個月,鋪子就扭虧為平。
竇昭開鋪子原不是為了賺錢,現在鋪子的生意做起來了,她也不是小氣的人,跟範文書約定,年終如果盈利,他可以分一成。
範文書喜出望外,對鋪子裡的事更上心了,陳曲水每次去對賬,他都熱情款,對陳曲水感興趣的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幫了陳曲水不少的忙。
不知道這次陳先生又帶了什麼訊息?
竇昭思忖著,去稟了祖母一聲,第二天一大早帶著素絹、別氏姐妹和幾個護院去了田莊。
陳曲水早沏了一壺碧螺春在等她。
竇昭捧著杯湯色碧綠清澈的茶水,忍不住讚了聲“好茶”。
陳曲水聽著,笑著為她續了一杯茶。道:“我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小姐。”
竇昭挑了挑眉。
陳曲水道:“月初,令尊奉旨召對,得了嘉獎。”
不管父親的為人如何,他的學問卻是不錯的。
竇昭不以為意。
陳曲水深深地看了竇昭一眼。
到現在為止。他都看不清楚眼前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你說她不懂事吧,她卻能做出諸如給範文書分成、聘自己為西席等尋常男子都做不出來的事,你說她懂事吧。她卻對父親升遷、家族榮譽這些能提高她身份的事毫不關心。
竇昭問起陳曲水功課來:“我上次看書裡寫道:聖人之道,去智去巧。智巧不去,難以為常。聖人之所以稱為聖人,不就是有著比常人更多的智巧嗎?怎麼反而說‘智巧不去,難以為常’?”
她跟著宋為民學習琴棋書畫,跟著陳曲水學習經史。
陳曲水知道竇昭這是不想再談論父親的事,自然從善如流。笑道:“聖人只需要謹修所事,待命於天即可,若是以機智和巧詐而失其要,則難以持續天道”他細細地給竇昭講著什麼是以法制國。
竇昭支肘聽著,興致勃勃地和陳曲水討論:“這倒有趣!它和我們管理內宅是一個道理——府裡有慣例。萬事只要遵循慣例,就不會出什麼大錯,可偏偏有人仗著小聰明想自行其事,壞了規矩,結果上行下效,整個府裡的風氣都壞了。”
陳曲水聽得額頭冒汗,道:“這怎麼能與管理內宅是一個道理呢?這是治國之道。”
“修身養性治家齊國平天下。”竇昭笑道,“家不以治何以治國?可見這道理是相通的。”
陳曲水想想,還真有點道理。不過竇昭的格局有點小,這與她是閨閣女子不無關係。
他不由哂笑,道:“若是小姐拿了這套治家,倒也是極好的。不過,法理不外乎人情,一味的講究規矩而不通人情。也未必是件好事。”
“可見還是在於應用之人。”竇昭想到紀詠。
或者這自是紀家老太爺讓紀詠出來遊歷的目的!
兩人越說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