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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去請。”
進門的第一天,竇世英就歇在了別處,她以後在竇家怎麼抬得起頭來。
胡嬤嬤陪著王映雪匆匆去了正房。
竇世英已換了家常的衣裳,正在畫案前寫字。
看見王映雪,並不驚訝,而是淡淡地笑著說了聲“你來了”。
望著竇世英燈光下英俊的面龐,在路上就想好的那些責問突然間煙消雲散了,她有些不安地整了整衣袖,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今天很累了嗎?怎麼一個人呆在正房裡寫字?”一面說,一面走了過去,鼻子裡聞到了由竇世英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意,她笑道,“七爺喝了多少酒?怎麼滿身的酒氣?妾室讓人給您送碗醒酒湯來吧?”一個面說,一面挽了衣袖要幫他磨墨。
竇世英阻止了她:“我這邊有高升服侍,你去歇了吧,明天還有你忙的。”聲音比窗外吹進來的晚風還要和煦,人卻低下了頭,心無旁騖地繼續寫著他的字。
拒絕的意思這樣明顯,讓王映雪羞紅了臉,可她從來不是個等候的人,她思忖半晌,猛地上前側抱住了竇世英的腰。
“萬元”眼光下,她目光柔得能滴得出水。
竇世英身子一僵,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筆,溫柔,卻又十分堅定地將繞著他的手臂一點點的掰開:“映雪,我說過,除了名份,其他的,我都給不了你你也是知道的我們相敬如賓不好嗎?”
他轉身,墨如點漆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她,表情是如何的認真。
王映雪愕然。
她當然知道可她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千里相思,怎如暖玉在懷
竇世英大步走了出去。
竇府的玉簪花已經開了,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他驟然間想起自己成親的時候。
也這樣的天氣。
玉簪花肆意怒放,在月光下如瑩晶如玉。
妻子聲音清脆地喊“萬元”,問他“我漂不漂亮”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回答的了,只記得妻子又驚又喜地撲到他的身上,像團火似的在他心上燒了起來耳邊是妻子銀鈴般的笑聲:“他們都說我不害臊,可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想嫁給您嘛!”嬌嬌憨憨的聲音,透著不庸置疑的歡喜和滿足
花香是如此的濃烈,猶如開到荼盡時的頹敗,讓人心悸又恐懼。
他拔腿朝外跑去
轟隆隆一聲雷響,雨嘩嘩地落了下來。
※※※※※
竇昭被身邊的動靜驚醒,朦朦朧朧中聽見祖母吩咐紅姑的聲音:“看看馬棚裡的馬駒有沒有受驚嚇?廚房的窗戶關沒有關?柴房裡的稻草也要撿一撿。免得被雨水濺溼了。”
紅姑打著哈欠應喏著,披衣走了出去。
祖母回頭,看見在被子裡拱來拱去的竇昭,笑著輕輕地拍了拍她:“壽姑不怕。崔姨奶奶在這裡呢!”
竇昭反而醒了過來。
她望著屋樑,有片刻的茫然。
外面傳來“噼裡啪啦”的拍門聲,響徹院落。
祖母驚愕。住在西廂房的長工劉四海已拿了根閂大門的木棍走到了大門前。
“是誰?”他警惕地問。
“是七爺。”外面的人高聲道,“快開門。”
劉四海忙丟下手中的木棍,“吱呀”一聲開了大門。
竇世英和高升冒雨走了進來。
“出了什麼事?”披衣站在正房門口的祖母顧不得大雨,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沒事,沒事。”竇世英的衣裳已經被淋得溼透,仲夏的天氣雖然炎熱,但夜晚的雨水淋在身上還是很涼。他的嘴唇有點發白,“我來看看壽姑。”
祖母眼底露出深深的懷疑,但她什麼也沒有問,吩咐婆子燒水,讓紅姑去隔壁富戶朗家借兩件換洗的衣裳來。
等父親收拾乾淨的時候。雨勢更大了,天陰沉沉的,彷彿無法承重,隨時會坍塌似的。
竇昭坐在炕上,昏昏欲睡,腦袋像釣魚似的點著頭。
她對父親的出現不以為然。
半夜三更的,下著這麼大的雨,一不小心就會傷風感冒甚至是暴病而亡,還會累得你去拜訪的人家兵荒馬亂地幫你找到換洗的衣裳、安排熱水茶點幼稚、任性。這麼不體貼人,哪裡像個做父親的人。
更重要的是,她覺得不管父親和王映雪有怎樣的矛盾,這樣如同落荒而逃地跑了出來,太軟弱無能了。
父親卻沒有這樣的自覺性,他笑著揉著竇昭的腦袋。柔聲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