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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柄的顯貴,而仁宗時候的駙馬卻只能犬馬聲色,醉生夢死,做個閒散的清貴,固然與皇權穩定,皇上不願意看到勳貴之家掌握實權有關,也與勳貴之家的子弟嬌生慣養,不事稼穡,日漸頹廢有關。
竇昭飽讀史書,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
她不過是想安慰自己,讓自己在父親的打壓之下不至於敗得那麼難看罷了。
竇昭,總把她當小孩子一樣,每次見面不是哄著就是勸著。
這種感覺很奇怪。
他是英國公府的嫡長孫,自打記事起,耳朵裡聽到的就是責任、重擔、光耀門眉、不忘祖宗之志之類的話,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甚至是大舅,都相信他的才能,相信英國公府在他的手裡能擺脫“權臣”的烙印,成為“純臣”,讓英國公府成為真正的百年世家,不再受皇權的更迭。
竇昭對自己始終有些擔心,可你說這種擔心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又不對,她對他決定的事從來不曾置疑過。可你說這種擔心是相信,也不對,她對他的事時時保持著一種讓人不明白的警惕,彷彿下一刻種他就會陷入泥潭無法自拔般,看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
可不管前者還是後者,宋墨都覺得很有趣,甚至,他隱隱覺得自己常常會在不自不覺中利用竇昭的這種心態,或者說些明知會讓她擔心的話,或做些明知會讓她擔心的事像幼稚的孩童。又樂不失彼。
有時候他也會想,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完全沒有平日的穩健他就會把這些歸於他們第一次見面太驚悚。歸於竇昭的為人太過冷靜自制,理智自信,讓他可以她的面前不必掩飾什麼,也不必佯裝什麼。
這一刻,宋墨如往常那裡,遵循本心,道:“你怎麼知道幾位公主的情景?連嚴先生都沒有查到什麼。我跟嚴先生說了。若是要尚公主,一定要找個性格溫順的,我要納妾。”
竇昭聽著哈哈大笑。用一種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調侃道:“就你?若是鐵了心要納妾,就算公主性情剛烈,也未必能阻止你吧?不過,你要小心。南平長公主的駙馬年輕的時候宿花眠柳,晚年癱瘓在床,南平長公主把駙馬的妾室全都賜死了,並且派了貼身的嬤嬤給每天隔一個時辰就問他,還敢不敢納妾”
宋墨笑得不行,道:“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皇家秩事?”
竇昭笑著反問他:“你平時時不讀書的嗎?”
宋墨再次大笑,笑聲哪清越的泉水激盪在林間,驚得一群鳥兒嘰嘰喳喳啾啁不止。
※※※※※
從後山回來,竇昭立刻去了陳曲水那裡,將紀詠諂害魏廷瑜夜宿南風館的事告訴了陳曲水。
陳曲水大驚失色:“紀編修是怎麼知道的?宋世子還說了些什麼?”
他自認為自己沒有露出絲毫的馬腳。
“其他的倒沒有說。”竇昭也彼為頭痛,但她在真定,宋墨的話也很簡明,以紀詠的行事風格,他們不可能透過宋墨的話找紀詠的破綻,她另有擔心,“紀表哥這麼一鬧,小事也會變大事,偏偏少有人能說服他。還有宋世子,親自跑來給我報信,十之八、九是為了報答之前我們對他的救命之恩。他還問我是不是想要退親,我哪裡敢承認?”竇昭苦笑:“多半是千佛寺衚衕的事讓他有所察覺,他要是也像紀表哥那樣自作聰明地幫忙,那可就糟糕了——京都是他的地方,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根本不可能繞過他,如果他插手,就不是像紀表哥那樣只是胡鬧一番了!”她沉吟道,“事情的變化已經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之外,再任其下去,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我尋思著,我們是不是要再去趟京都”
聽說竇昭要去京都,陳曲水立刻反對:“不行,如果事情敗露,竇家的長輩和魏家的人都會責難小姐的。”然後又羞又愧地道,“都怪我沒有把事情辦好!”
“陳先生千萬別這麼說。”竇昭感嘆道,“紀表哥加上宋世子,好比那百年不遇的風暴,有幾個人能抵擋的住?如果不是和魏家的婚事關係到我的後半生,我肯定會避而遠之,就這樣嫁了算了。”可每當她想到剛嫁給魏廷瑜那幾年揹著人偷偷流下的眼淚,想到沒人可說的委屈,就覺得周身發寒。
她是決不會嫁給魏廷瑜的。
竇昭不止一次地感謝老天爺,讓她回到了母親沒有去世之前,讓她看見了母親的臉,而不是讓她回到了嫁給了魏廷瑜之後的日子——如果是這樣,她現在只怕在殫精竭慮地想辦法和魏廷瑜和離吧?
她說服陳曲水:“你看,我們這樣一番行事,那魏廷珍不就跳了出來嗎?紅姑只能用一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