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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次去法源寺,定要把握圖印方丈說的啞口無言,跟著他還俗不要!”
竇昭愕然,道:“他這些日子難道沒有讀《四書五經》嗎?”
小丫鬟哪裡分得出來,只知道紀詠每日伏案几個時辰:“嘴裡常念著什麼嘛呢,什麼大自在之類的話。”
竇昭氣倒,吩咐素心:“以後我們吃什麼他吃什麼?母雞沒有皮,那怎麼長一身雞毛。”
素心也很氣憤,覺得他辜負了大家的一片誠意。
結果紀詠在法源寺住下了。據說每日跟圖印方太講法,把附近聖壽寺、舍利寺、崇因寺,洪濟寺,甚至是隔壁靈璧縣的大方寺等幾家禪院的長老都吸引了過來。法源寺熱鬧得像廟會似的,竇家做什麼菜飯與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難道這個傢伙真的是圓通法師?
竇昭忍不住的想。
他沒出家之前要引誘人家的長老出家,等他出了家。又要引誘著皇上出家,這還真就符合他的性格。
只是不知道前一世是誰讓他出的家?
或者,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像他這麼能闖禍的傢伙,想必紀家也會對他三緘其口吧!
她接到了陳曲水的來信。
他在信中寫道,紀詠還沒有號。但他從小就很聰明,讀起書來一目十行,宜興無人能及。小小年紀就有神童之稱,紀家上下對他十分的寵溺,他一路順風順水地長到了今天。要是他與其他人有什麼不同,就是特別的頑皮,別的孩子最多上樹掏個鳥巢。下河摸個魚之類的,他看了《山海經》就要去登天台山,讀了《出師表》後就要做木牛流馬,聽了徐福帶著五百童男童女去蓬萊求仙的故事,就有家裡煉丹,差點把紀詠給炸了。
那時候他才九歲。
紀老太爺打又捨不得,罵又沒有用,左右為難,只好禁了他的足。關和紀詠歎約法三章,只要他能考取進士,以後他想怎樣就怎樣。但在沒有考取進士之前,要按部就班地在家裡讀書寫字做學問,哪裡也不能去。
他欣然答應,花了三年功夫就考中了舉人。人雖傲氣,卻也穩重多了。紀老太爺這才讓他帶了護衛、小廝四處遊歷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竇昭不由額頭冒汗。
竇家老太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給了紀詠怎樣的承諾啊!
※※※※※
宋墨用一副雜五贏了董其一副雙鵝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京都。
蔣氏走進頤志堂的時候,宋墨正在練習射箭。
他身若青松,手若磐石,拔箭、引弓,發箭,矯健有力同,一氣呵成。
蔣氏不由“咦”了一聲,目光落在了兒子手上弓箭。
弓身烏黑,形成古樸,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弓臂上繞著粗粗的牛筋,弓弦卻細若髮絲,閃著暗啞的光芒,一看就知道此弓非凡品。
“你怎麼把你大舅送給你的射日拿了出來?”她的目光掃過弓身,彷彿看到的是已逝兄長面容,聲音都柔和了幾分,“你平時不是說這弓太打眼了嗎?”
宋墨從描金箭壺裡抽出一隻鵰翎箭,“錚”地一聲射中了靶心,這才緩緩地放下弓,輕聲道:“這張弓比較隨手我得保證隨心所欲才行。用這張弓更有把握!”
什麼叫隨心所欲?
蔣氏微愣,正想問個仔細,見宋墨已將手中的弓交了一旁服侍的陳桃,並接過了陳核遞上的帕,一面擦著汗,一面道:“您怎麼過來了?您今天可好些了?”又道,“天恩呢?他不是說陪著你的嗎?怎麼沒見他的人影?”
“哪有那麼嬌貴?”蔣氏道,“我不過是一時太過勞累,如今吃了楊御醫的藥,又休養了這幾天,早就好了。”
宋墨扶著蔣氏在一旁老槐樹下的石桌坐下。
“天恩去了學堂。”蔣氏接過兒子親手奉上的茶,笑盈盈地道,“我又沒有什麼大礙,總不能為為了我耽擱了天恩的課業吧?”說到這裡,她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面露幾分遲疑。
宋墨笑望著母親,耐心地等著母親說話。
蔣氏斟酌再三,這才委婉地道:“我聽說張宗耀承襲世子的時候,張家請了廣聯班來唱戲?”
宋墨大笑,直言道:“孃親,您是想問我和董其賭錢的事吧?您放心,我知道分雨的。”說著,他笑容漸斂,“你若允文戲武,朝野稱讚,皇上只怕會擔心的睡不著覺;可你若是事事推不上前,皇上又會覺得你太窩囊。這中庸之道,的確是天下第一難事。”
蔣氏不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