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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宋墨想到皇上犯病時的情景,也心有餘悸,正色地叮囑顧玉。“你這些日子也要收斂些,小心讓御史彈劾——你今年都十五了,到了該當差的年紀,要是太鬧騰,皇后娘娘也不好強行幫著你說話,你弟弟只比你小三歲,你多耽擱一年,他就多一年的機會。你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了。”
這是肺腑之言。
顧玉不禁動容。
宋墨拿了本法帖丟給顧玉:“我們又不用參加科舉,學問好壞不能考量,可這字寫得好不好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而且不管是皇上還是太子,都喜好書法。你把字練好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又道,“你也不要明日復明日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每天給我寫三千個字。”然後不由分說,喊了武夷進來服侍顧玉練字。
顧玉乖乖受教,坐下來練字。
宋墨在旁邊看了一會。見他很認真,讚許地點了點頭,道:“我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你好生地在家裡練字,我回來的時候你要把今天的三千個字寫完才行!”
顧玉愕然,抬頭想要問宋墨去哪裡,宋墨已經出了宴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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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是黃昏,但靜安寺衚衕的竇宅卻十分的熱鬧,僕婦們人人臉上帶著笑,穿梭如織,或幫著掛貼了雙喜的大紅燈籠,或幫著扶梯子,或拿著帕子擦拭著座椅,或給茶几上的米蘭繫著紅繩,一派喜氣洋洋。
王映雪透過半開的窗戶望著外面繁忙喜慶的景象,不由冷冷地哼了一聲,“啪”地一聲關了窗扇,恨恨地說了句:“也不過如此!”
胡嬤嬤低頭做著針線,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知道王映雪為何怒火中燒。
當初五小姐頂著四小姐的名頭嫁到濟寧侯府之後,四小姐把她的陪嫁都要了回來,也不知道高升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這其中還包括了二太夫人、五太太和六太太等竇家女眷給四小姐的添箱。當時周媽媽問了一句,立刻被素蘭頂了回去:“添箱不是陪嫁嗎?既然添箱是陪嫁,自然是要搬回去的。”
周媽媽無話可說,只好看著素蘭指揮丫鬟婆子把東西給搬了回來,鎖進了四小姐的庫房。
而五小姐既然成了禮,二太夫人和五太太等女眷若是講究些,應該補上一份添箱給五小姐才是。可大家都裝聾作啞,沒有一個人提這件事,七老爺又正氣頭上,七太太又被禁足,五小姐是新娘子,難道還能自己要不成?這件事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誰曾想這次四小姐出嫁,二太夫人和五太太等女眷竟然又送了份添箱禮過來。而且比上次送的還要貴重,這怎麼能不讓七太太怒氣難平?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
七老爺鐵了心要把七太太拘在這裡,七太太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素蘭笑眯眯地把那些東西收進了庫房。
王映雪問胡嬤嬤:“五小姐什麼時候過來?”
“說是明天一早過來。”胡嬤嬤道,“七老爺專程讓高升去了趟濟寧侯府。”
王映雪忍不住抱怨道:“他就是怕明姐兒不到嗎?明姐兒現在已經是濟寧侯府的侯夫人了,家裡不知道有多少事等著她去決斷,就算是來得晚了些,又有什麼打緊的?何況她們姐妹以後都在京都,有的是機會見面,用得著急於這一時嗎?”
胡嬤嬤怎好評論。
竇昭卻避開了僕婦,和宋墨在後花園太湖石山房說話。
夕陽照耀著宋墨挺拔的身姿,柔和了他的身影,讓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優雅。
“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笑著問竇昭。
竇昭望著眼前如約前來的男孩子。
他的頭髮還溼漉漉的,晚風吹來,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榆夾香,他顯然是聽說她要見他,洗漱了一番就匆匆趕了過來。
這讓她有種被尊重、被珍視的感覺。
女人終其一生,所求的不就是如此嗎?
竇昭失笑。
眼角的餘光瞥見夕陽剛剛落山的天空。
桔紅色的晚霞,彷彿燃燒的火焰,撲天蓋地地湧動在雲層裡,好像要抓住最後的機會。縱然明知最後仍會被黑暗吞噬,也要盡其所能地肆意燃燒,把這大地渲染成自己的顏色。
竇昭突然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上一世,她早就厭倦了汲汲營營只為生存而生活的態度,所以重生後,她極力地避免重蹈覆轍,甚至是選擇了和從前不一樣的生活方式,她的生命裡也出現了上一次沒有出現的人和事。好像一切都朝著她所期望的方向在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