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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始終伴隨著他。而對蜂織死訊的壓抑,被這命運無情的而捉弄點燃了引線。所以的痛苦,一股腦的湧上來,令這尊給的王族長子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了。
只是他,必須要站起來。站起來,面對一切的無情。不為了任何人,也為了那無辜的孩子。
夜半,雨聲格外慎人。
孌弧剛剛躺下,就聽到門口侍衛的喊聲。
“孌弧將軍,將軍!”
“做什麼?!”他,這才能躺一會兒,又怎麼了。
“納川侯來了。”
孌弧眨了眨眼,雨大,聽錯了?
“什麼?”
“納川侯,納川侯殿下。”
一下子跳起來,慌忙穿了鎧甲。這位紈絝公子,怎麼大半夜頂著雨跑到這裡來了?
跟著侍衛出去,到了土裡大門口的,便見到一個人站在亭子中。渾身都溼透了,不斷有水滴落。這樣遠看著,好像淹死的鬼,回魂一般。
孌弧皺了皺眉,快步走過去,一路,侍衛撐著傘,也溼了大半了。
“殿下,殿下可有吩咐?”
說實在的,孌弧是那種鐵錚漢子,就算對面真是個回魂找他算賬的鬼,他也不會皺下眉頭。要知道死在他手中的,有罪的,還是無罪的,不計其數。且個個沒個像樣的死法,要是都化作鬼來找他尋仇,他也該死個萬八千次了。
然而,看著對面的納川侯,他卻有點怕。納川侯,應該還是脫離貴族身份的邋遢摸樣,可問題時,那玩世不恭的表情那裡去了?
此刻,立在面前的人,卻比王上還可怕。
“孌弧將軍,我要見見王送來的銀髮男人。”
孌弧嘴角抽動幾下,完了,當真是棘手的事。
“殿下,這個恐怕不行。王上有令”
“我知道,任何人不準見是吧?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麻煩一下,去王那裡拿命令來,要知道神賜之女和珍寶女嬰我都已經看過了,總不能落了這個古怪的男人吧。可問題時,待我拿到了命令的時候,也是你人頭落地的時候。王若是問我孌弧將軍怎麼會被砍了腦袋,我就說一時興奮失了手。孌弧你說,王會不會因為你一個將軍的死,而責罰我呢?”
孌弧嚥了口唾沫。別人或許會,可這個納川侯,王的哥哥,曾經的王位繼承人,殺他,當真就跟白殺了一樣。
可問題,如果違背了王的命令,他一樣會死。
墨帶的聲音隨即傳來。
“天下,是王的天下。可土裡,卻是你孌弧的小天下。你不說,我不說,這裡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說?我只是去看看那人就走,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麻煩。之後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誰都不會知道的,不是嗎?”
不是嗎?孌弧苦笑,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親自引著墨帶進入土裡,在最裡面一間算是很大的石屋前停下。
“殿下,您知道土裡對付犯人的手段,這間屋子,不僅是囚室,更是一個小刑室。中央刑場有的這裡一樣不少。王昨日來過所以您有個準備,那男人的模樣,有些慘。”
墨帶點頭,孌弧便示意手下開門。
叮叮噹噹一陣響,石屋的門開啟了,撲面而來的,便是什麼燒焦了的臭味和刺鼻的血腥味,突然一聞,當真有吐的衝動。
侍衛點燃了裡面的火把,便躬身退出。孌弧在門口說道:“屬下就在這裡候著,殿下有什麼吩咐,就喊一聲。”
墨帶,已經沒有心情回答他了。此刻他正盯著火光下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分不清哪裡是頭,哪裡是腳,可卻看得到黑色中一道道裂開的鮮紅,隨著呼吸的起伏,一張一合。
墨帶終於捂著嘴,乾嘔起來。孌弧要他做準備,他卻早就做了這準備,只是他沒有想到,葬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
這個樣子了,還活著,對這受苦的人來說,只是不幸。
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似乎動了一下。聲音,虛弱的傳來,雖然是聽得出是人話,卻找不到發聲的部位。
“殿下是納川侯嗎?殿下有此雅興,也要來一展身手嗎”
墨帶直起了身子。胃口依舊波談洶湧,這噁心的味道和情景,令他緊皺眉頭。可他,眼神中的卻不是同情或是厭惡,而是驚異,是佩服。
因為葬龍,血魔王,被折磨到如此程度後,竟還說得出話,且是這樣調侃的話。
他,就是當初父王救起的孩子,是土之巫師想盡辦法誅殺的繼承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