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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梳好頭。我對玉檀道:“我膝蓋痛的厲害,你幫我拿熱水敷敷。”玉檀忙預備熱水毛巾,一面道:“已經叫人傳話去說姐姐醒了。過會子,李太醫會來看姐姐。”我驚道:“李太醫?”他是專門給皇上看病的老太醫。
玉檀冷哼了一聲,一面擰著帕子,一面笑說:“那幫子暗地裡幸災樂禍的人算是白熱乎了,萬歲爺親口吩咐的,宮裡可沒幾個人能有這榮寵。” 我聽聞卻無半絲喜悅,帝王之心,最是難測,恩寵不見得就是歡心,責罰也未見得就是厭惡。
正在敷腿,聽聞敲門聲,玉檀忙替我理好衣褲,半掩了帳子,去開門。十阿哥,十四阿哥和李太醫前後進來,我欲起身行禮,十阿哥道:“就這麼請個安就行了!”說完兩人側身讓太醫上前把脈。
我問:“十爺、十四爺怎麼和李太醫一起呢?”十阿哥道:“門口恰好碰上了。”說完,礙著太醫在,三人沉默不語。
李太醫把完右手的脈,要我伸左手,閉著眼睛把了好半晌,示意我再伸右手,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彼此驚詫地對視一眼,問:“怎麼了?”李太醫微搖了搖頭,示意他們靜聲。過了半晌,才半睜眼問道:“姑娘睡得可好?”我道:“大部分時間不是很好,而且覺得這一年來睡得越發少了,輕易響動就能驚醒,再入睡就很難。”他又問:“平日飲食呢?”我道:“也不如往年吃得多,經常覺得餓,可吃一點又很快就飽。”
太醫一面把脈,一面細細問日常起居飲食的細節。最後閉目沉吟了會,緩緩道:“聽聞姑娘去年大病過一場,好似幷未好生調養,以至氣血失調。從脈象看,姑娘長期憂思恐懼太過,每多損抑陽氣,氣鬱化火,內耗肝陰,以至陰不能斂陽,脾、肝、腎三髒都傷及。這次又邪寒入侵,五內俱損,陰”
我聽得不耐煩起來,笑著打斷他道:“李太醫可別和我陰啊陽啊的,我真聽不懂。直接告訴我,嚴重不嚴重?如何治?”他道:“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姑娘正當盛年,如好生保養調理,花上兩三載功夫慢慢就調理過來了。若不留心,現在年輕沒什麼,可將來”他收了話,未再繼續。
我點點頭,道:“我膝蓋疼得厲害,什麼時候能好?可有什麼止痛的藥?”李太醫道:“這是‘痺症’,因風寒、溼邪、痺阻血脈,致使血脈不通,關節痠痛,嚴重時行走都困難。姑娘久跪於青石地面,又長時間浸於雨中,這幾點病因都合了。”我想了想,這個倒是聽得明白,就是風溼了。他接著道:“所幸姑娘年輕,如今不嚴重,貼上膏藥,緩幾日,輔以針灸,平日也就無大礙了,不過碰上溼冷天怕是還會疼的。而且這個也是要從現在起就注意保養,不然年紀大時,會頗為麻煩。我回頭給姑娘詳細列一張平日如何調理和應注意的事項。”
說完起身,向十阿哥、十四阿哥行禮告退,他們忙攔住道:“李太醫年齡已大,不必行大禮。”李太醫笑謝了,轉身示意玉檀跟他去拿藥。
十四阿哥盯了我半晌道:“長期憂思恐懼太過?你一天到晚到底在琢磨些什麼?”我笑說:“太醫說現在好生保養就能好的。不是什麼大事,這次多謝你了!”他淡淡道:“有什麼好謝的?草原上的事情我前後欠了你兩次人情,論擔的風險,哪次不比這個大?”
十阿哥拽了凳子坐下道:“你到底有什麼難為的事情?居然長期憂思恐懼!如果不是李太醫診的脈,我都要罵他庸醫,胡說八道,危言聳聽。”我氣瞟了他一眼,我剛岔開話題,他就又給我拽了回來。沒辦法只得敷衍道:“這不是為了太子爺,十三阿哥的事情嗎?”
十四阿哥冷‘哼’道:“李太醫說的可是長期,這最遠的事情也不過大半年,你這沒有三五年,哪能落了病根?”提起十三阿哥,心中又難受起來,不願再多說,悶悶地盯著地面。
十四阿哥等了會,見我只是低頭靜坐,氣罵道:“你就這臭毛病!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問你話不是顧左右言其它,就是索性沉默不語。”
十阿哥拍拍桌子道:“好了,她還病著呢!她不願說,就算了,越逼她越煩。不過今兒你也應該高興些,你要辦的事情,十四弟已經幫你辦妥了。”我驚異地看向十四阿哥,他撇過臉,沒有說話。
十阿哥道:“皇阿瑪準綠蕪去做伺候丫頭,只不過名字出身都得改。十四弟命自己府中的管家收了綠蕪做女兒,過幾日悄悄送到養蜂夾道,對外只說是十四弟府中的人。”
我喜出望外,難以成言,忙撐起,向十四阿哥磕頭。十四要攔,我已磕了一個。還欲再磕,十四扶住道:“我這麼做可不是讓你給我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