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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時間閉氣潛入泥地的能力,因此當烏海等人下湖試了數次之後,不得不回頭重作打算。這一來一去耽擱了兩三日,等回到山谷時,紀十已不在。
“小姑娘說她回中原了,讓你不必惦記。”哈依呶捎話。
子萬怔愣片刻,悵然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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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煩婆婆你告訴子萬哥哥,我回中原了,讓他不必惦記。”紀十對哈依呶說,用的是大晉官話,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彎腰深深一禮之後便絕然而去。
西南這邊喜歡下夜雪,到早上的時候就停了,山谷裡因人的活動只剩下零零落落一點白色,倒是谷外的枯草矮坡上尚可見到薄薄的一層雪毯,然一進入樹林裡便是一點也沒有了。
紀十一口氣奔出了二十餘里才慢下來。她額頭滾燙脹痛,心中卻寒涼無比,腦子裡亂糟糟的,但似乎又是從來沒有過的清醒。
她不想見子萬,更不想見梅六。想到梅六,心下一陣噁心,既然當年不聲不響地將她扔在天徹莊,過了這麼多年又何必假惺惺地回來尋找,真當她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妹子麼?
那些過往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又有什麼關係,終究在乎的人早就沒有了。她連父母的名字都想不起,更別提找出仇人來,她也並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是一個愛哭鼻子的笨蛋,軟弱到需要人保護。那些記憶對她又有什麼重要,真可笑他們還巴巴地給她封藏住,費神弄些虛的東西出來。既是如此,以後便如他們的願,她就叫紀鶴好了,怎麼也好聽過可任人揉圓搓扁隨意糊弄的小湯圓。
心裡冷笑著,她習慣性地摸向懷裡,然後突然想起小金在子萬那裡,蒼白的唇瓣微微哆嗦,仍按在胸口的手倏然捏緊。既然那樣喜歡,便跟著他好了,她再不會稀罕。
疾步走在葉落草枯的山林裡,紀十紀鶴眼中有著絕決的光芒,為被迫遺忘了十多年的梅乾菜,為嫌棄厭惡她的子萬,也為曾被她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的小金。
她付出的心意既然不能換回同等的回報,那麼她寧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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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南剛落第一場雪的時候,梅六和十一郎終於磕磕碰碰地走到了離宛陽只有一水之程的繇莊。那些莫名其妙的異族人就像扒上血肉的水蛭,總在人最沒防備的時候冒出來,怎麼都甩不掉,以至於她連女兒樓的暗線都不敢聯絡,以免將他們暴露出來。倒是再沒見過飛天猴公孫,不知他是成功逃脫了,還是跟他們一樣被追得狼狽不堪。
北地已是冰雪封境,船隻停運,加上宛陽之戰後,新掌黑宇殿的言衛鐵腕控制,大晉邊防的加強守衛,直到開春前這片靠近燕渡關的地區都罕有客旅行走。
梅六知道正大光明地穿越燕渡關是不可能的,原本最妥當的做法是在繇莊住下,等到來年開春混在商旅當中穿過魏水原,但是十一郎越來越不對勁,這讓她無法等下去,毅然決定冒險擇野徑翻越雁渡山。
仔細算起來,十一郎的異常是從紅毛猴慘死開始。那時梅六隻隱隱約約有所察覺,並沒放在心上,但自出山林進入人煙之地後,他竟好幾次撇下她不見蹤影,回來時身上帶著血腥味,終於讓她開始警覺起來。只是他武功比她高出許多,這一段時間更是突飛猛進,她就算想跟蹤也跟不上,因此始終沒弄清楚他做什麼去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擔心他走丟,總是忐忑不安地尋找或者留在原地等待,後來次數一多,心裡也不痛快起來,故意換了地方,其中不無試探的意思。然無論她走到哪裡,走多遠,他都能輕而易舉地將她找到。她不認為這證明他有了分析痕跡以及追蹤的意識,因為她曾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嘗試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便是最擅長追蹤的人也不見得能找到她。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她之間有一條她無法察知的聯絡,能指引著他找到她。這條聯絡是什麼,她無從得知,目前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想盡快帶他見到大姐夫或者明昭先生,確定併除去那股控制著他的力量。
寒風呼嘯,茫茫雪野中,裹著厚厚裘衣繫著連帽斗篷的梅六用帕子擦拭過染血的劍身,還劍入鞘,目光在雪地上如紅梅綻開的鮮血上停留片刻,然後轉身沉默地繼續前行。
她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狙殺了。那些異族人彷彿能與雪融為一體,一旦收斂住身上的殺氣,便是以十一郎的修為也察覺不到。她其實很不明白那個男人為什麼這樣執著地想置他們於死地,不過就是看到他被美人拒絕而已,有必要這麼緊咬不放麼?他們雖然不懼,但總這樣時時刻刻的防備,也夠受的。
十一郎穿著黑色水貂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