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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留下的痕跡,因此會特別注意這方面。
子萬沉吟道:“奚言家的人行事謹慎近乎於膽小,曾在你們手上吃過一次虧,在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定不會莽莽撞撞地驚動我們。”
紀十略一思索,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麼,快點離開這裡啊!”這山谷只有一個出口,谷內又草木林立,若對方封住谷口,不用人進來,只需將毒物往裡一放,又或者縱兩把火,便夠他們受的了。
梅六和子萬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當即無人異議,皆站起了身。他們雖要去找對方,但絕對不是以這種方式。
三人順利出得谷來,果如梅六所說,四周並無任何異樣。月明星稀,草木綽綽,間或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嗥叫,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安然。然而三人並非初入江湖,自不會就此大意。
在離谷一段距離之後,三人合力活捉了幾隻夜晚外出捕食的野物,子萬將紀十的外衣撕成幾塊分別綁在它們身上,然後縱之,由其四散奔逃。
“這幾日只有你出去了,若他們放出靈狐,必是以你的氣味為追蹤方向。”子萬如此解釋,又尋了一種林中隨處可見的臭藤擠了汁,各自塗在手臉以及衣服上,以掩蓋住身上的氣息。
那臭藤若就這樣拿在鼻前聞,不過是淡淡的異味,擠出的汁卻奇臭無比,如腐爛的菜肉。紀十邊抹邊乾嘔,後來乾脆揉了兩團青草塞在鼻中,才勉強停下胃部痙攣。梅六也不比她好,臉都發青了,只是有林木陰影擋著,看不太出來,但那僵硬的表情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她很舒適。只有子萬,像是嗅覺失了靈,若無其事的樣子讓紀十恨不得將他塞進茅廁中去。
大約是她身上散發的怨氣太濃烈,子萬終於有所感覺。
“西林深林中有一種草,味道比這藤臭上百倍,若順風的話,數里之外都可以聞到。蠅蟲循臭而來,但在靠近時卻會因為臭味太過濃烈而被燻暈,落在地上再也醒不過來,成為那草的腐料。我少時武功低弱,控蠱之術未成,便是靠著那草的臭味逃過幾次大劫。這藤與之相比,幾近無味。”
敢情這位是從小被荼毒大的。紀十突然就平衡了,眼中的不滿怨氣登時化成崇拜敬仰。而原本還勉強能夠忍著噁心的梅六卻因為他的話產生了豐富的聯想,盈滿鼻腔的臭味彷彿被無限倍增強,眼前似乎看到了遍地腐爛的蒼蠅動物屍體以及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她哇地一聲乾嘔起來。
紀十先是一愣,而後大笑起來。子萬也不由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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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者渡?知道啊,十一郎就是在那裡擺渡的。說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聽,那裡連個人毛都看不到,能掙幾個錢。”酒肆老闆嘮嘮叨叨地說,也不管人回不回答。“你們這是要去越者渡,還是去找十一郎啊?十一郎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那山上,這麼多年也沒一個親戚朋友來看他,他的家人也真夠狠心的,雖然他的臉也不能這樣啊。”
子萬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跽坐在酒肆裡面的地席上,一邊飲著老闆自制的劣酒,一邊微笑著聽他囉嗦,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他知道泠泠七絃泉與越者渡相關,但是卻不知越者渡是何地,在何處。三人在山林中故意繞了許多圈子,直到天明才出來,好在紀十找回了她放在客棧中的包袱以及雙劍,便花了銀錢在一戶農家買了幾身粗布舊衣,三人換上後終於不再那麼扎眼。但是經過了那夜的大戰,無數的人屍以及遍地鳥蟲屍體都沒收拾,直鬧得整個白水鎮人心惶惶,對外來人都充滿了戒心。兩女不便再露面,於是只好子萬一人入鎮,在這家比較偏的酒肆借歇腳喝酒打聽訊息。幸好老闆是個多話的,再喝兩口酒,便更藏不住話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聽了會兒老闆關於前幾日發生事的鎮上人反應以及後續發展,子萬付了錢,然後進鎮裡買了一包饅頭和滷肉帶走。在出鎮時又被酒肆老闆叫住,塞給他一大一小兩包米糕。
“這是我家婆娘自己做的,十一郎好些日子沒來,我本來還打算給他送去。既然壯士要去找他,便勞你幫我捎過去吧。”老闆笑眯眯地說,又指著小的那包道:“壯士也嚐嚐,不是我自誇,我家婆娘做糕的手藝便是客棧裡的大廚也比不上。”
有機會與越者渡擺渡人套近乎,這樣的機會子萬不會拒絕,當下道了謝又做了保證,便拎著幾包東西出了白石鎮,在外面河邊的蘆葦蕩找到兩女。
聽完他的話,梅六有些發愣,沒想到世間事竟巧合至此。她原本心中亂成一團,不知要怎麼看待兩人之間的關係,怎麼處理自己的一廂情願,在想清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