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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寫的東西,才是大事。孟素蓉看了一遍,臉色也不太好看了:“彈劾茂鄉侯世子縱奴行兇?這也是小事,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茂鄉侯世子陸琦,是京城中頗有些名氣的紈絝,今年雖才二十出頭,卻已經是風流名聲在外了。端午節時他出外遊玩,就在路上調戲民女,因其父斥罵,便叫跟著的隨從將人打傷,此人回去之後養了半個多月,還是傷重不治了,留下孤兒寡母,好容易打聽到他的身份,便上衙門擊鼓鳴冤。然而仵作驗屍之後,卻說其人乃是風寒而死,並非被毆致死,官府遂將狀子駁回。
“李御史參奏此事,陸家便以屍格為證,皇上不悅,說李御史所奏不實,乃是誣告。”顧運則用手指點著信紙,“李御史又參奏陸鎮在福州掌軍時謊報軍功,並吃空餉,皇上這才大怒了。”
孟老太爺在信中說的李御史,孟素蓉還是知道一二的。此人姓李名檀,亦是清寒出身,與孟節是同榜進士,點了二甲傳臚的。性子也是一樣梗直,兩人倒是脾氣相投,從前還曾請到孟家來作客。與孟節一般,因性子太直,李檀的仕途也不甚順遂,在都察院呆了七八年,才只爬到正六品經歷,這還是因著他當初點了傳臚,在皇上面前也留了個名兒,若不然,恐怕連這正六品也沒有。
他官職雖微,卻是敢說話的,去年夏,黃河大水,就是李檀參奏河道中飽私囊以致河堤不固,結果皇上派人去一查,確有其事。因那河道是宮中周昭容之兄,周昭容新選秀入宮,因年嬌貌美正在盛寵,其兄雖有劣跡,卻無人敢奏,致令他肆無忌憚從河道銀子中漁利,才致堤壩垮塌。因淹死之人並不多,故而上下官員都想著糊塗了事,誰知就被李檀捅了出來。
皇上大怒,將周昭容貶為婕妤,又一口氣治了周河道在內的十餘名官員,最後嘉獎李檀,親自擢他為正四品右僉都御史,一時風頭無兩,滿京城都得了個李虎頭的綽號,想不到這次參到茂鄉侯府身上,居然栽了跟頭。
“皇上大怒,說李御史乃是倚仗舊功勞,肆意捕風捉影,欲以彈劾外戚而立名。”
這對御史清流文人而言,算是誅心之言了。依著李檀的性子,說不準就要一頭撞死在廷柱上。
“李御史真撞了。”顧運則苦笑,“可惜皇上實在寵信茂鄉侯,見他撞柱更怒,說他威逼君主,是要陷君主於不義,將他下獄了。”
孟素蓉頓時說不出話來。君王便是如此,你做的事合了他心意,便處處都好,若是不合心意,那便處處都落了不是。
“皇上——對茂鄉侯府也實在是”
顧運則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也不只是茂鄉侯,別忘了,宮中還有德妃,那可不是周婕妤比得了的,就是大位——還說不準是哪一位呢。”
中宮皇后早逝,留下了一位皇子,今年十九歲,封為晉王。晉王是皇后次子,皇后所生長子五歲上出痘身亡,故而德妃所生的二皇子,如今封齊王的那位,現下倒是皇子中最年長的了。
不知是不是中宮所出的兩位皇子都跟痘症犯衝,晉王在十歲上種痘之後大病一場,雖然活了過來,身子卻弱了,他十七歲上就大婚,如今兩年了,卻還沒有一子半女。今上年輕時就喜歡個弓馬射獵,晉王卻因體弱而不能習弓馬,因此不大得父親歡心,如今大婚後仍無子女,就更有些尷尬了。
相比之下,德妃所生的齊王卻是武勇之人,十二歲就能跟著皇上去圍場打獵,十五歲時曾獨力獵了一頭灰狼,讓皇上大讚不已。齊王也是十七歲上大婚,至今四年中生有兩子一女,算得上人丁興旺。
如今皇上四十有三,說起來春秋正盛,但皇子們已然長成,這大位之事也就不能不在眾臣工心中掂量一二了。
儲君之事,無過於立嫡、立長、立賢、立愛四者。若說嫡,自是晉王;若論長,卻是齊王;若論賢,此事見仁見智;可是齊王卻還佔了一個愛字——他是得皇上親口讚譽過的。更兼晉王失母,舅氏潞國公府也勢微,而齊王之母德妃卻掌六宮之寶印,母族茂鄉侯府又屢立功勞——不是沒有人私下裡議論過,倘若今上不是因嫡子而繼位,恐怕這會兒就會封齊王為太子了。
孟素蓉默然半晌,才低聲道:“如此說來,呂良恐怕就更”伸冤無望了。
顧運則也甚是煩惱:“謝家姑娘那裡你須要好生看待”重要的是千萬不能走漏了訊息。眼看茂鄉侯府似乎是不可撼動的,這裡頭可能就透著皇上對未來儲君的意向,倘若當真是齊王繼位,呂良和謝宛娘這輩子都只能把過去咽在肚子裡了。
夫妻兩人默默對視片刻,孟素蓉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