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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劍光,毫不留情地揭開傷疤,讓他痛得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一時間,現實與記憶重合在一起,讓他分不清,究竟,什麼才是真實,而,什麼又是幻影。
阿蘿,為什麼,拔劍的人,會是你?
小妍,為什麼,拔刀的人,會是你?
少女顫抖著丟掉了染血的短匕,終於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眼,只是喃喃重複著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
既然明知對不起,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他想說些什麼,他想大聲質問,問她一句為什麼,然而,一開口,便是一口鮮血直噴了一地。
少女掩面而泣,轉身跑了開去。
幻術凝成的千株雪白梨花,在她身後,片片凋零。
巨大的悲哀重重擊在他心上,一下,又一下。
撕扯傷口的疼痛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卻無法移動。
風破眼睜睜看著劍鋒自一丈,而一尺,自一尺,而一寸。
我,難道要死在你的手下?
“蠢貨!還不躲?!”
一聲暴喝驚醒了風破,他下意識地向旁一讓,在最後一剎那避開了要害,卻仍未能徹底躲過那來勢迅猛的一劍,左肩上被劃開一道傷口,深可及骨。
而白衣少女,在一擊之後,便將劍平平橫在胸前,目光清冷地盯著風破。
只是眸子深處,那一抹晦暗不明的霧氣,昭示著少女此刻被他人控制了意識的事實。
林秋芷吼過一聲,見風破躲了開去,未曾傷及要害,心裡一鬆。
還好還好
還沒有真的變成,當初的梅花劍那樣
一個人偶當頭劈下一刀,林秋芷不及躲閃,只得把順手拾來的的劍一橫,生生接下一刀。
兵刃相交之後,迅速順對方之勢將兵刃下移,同時,不承力之足退後二尺左右,在對手兵刃沉至自己胸口高度時,兵刃回收
接下來呢?該怎麼做?
林秋芷的動作出現了一瞬間的遲滯,兵器收回之後,竟然不再遞出。
那一招那一招是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身後另一柄刀呼嘯著落下,斬向他的頭顱。
亭獨緊張地大叫:“喂!快躲啊白痴師父!”
“叮——”
風破接下青蘿的第二劍,退了幾步。
青蘿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風破望向秋塵,眼裡燒著熊熊烈火:“你你這混蛋做了什麼?!”
這個人這個人才不是他的師父!
秋塵笑著比劃了一下身上的創口——那剛剛還在瘋狂流血的傷口,如今正在一分分消失不見,連帶著衣衫,癒合如初。
“沒什麼這是血縱人偶啊你,難道已經把過去所學,都忘記了麼?”
血縱人偶?!
風破只覺自己的心直直沉了下去。
針縱人偶,血縱人偶,靈縱人偶。
三種人偶之中,以針縱最為常見,靈縱條件最高,但真正最罕見的,卻是無比危險的血縱人偶。
那是,人偶與縱偶師同命的術法啊
“你胡扯!”風破不肯相信,大聲怒道,“你根本沒有機會把血契融在她的血液之中!”
縱偶師把自己的血融入人偶的血中,自此,享受其力量,壓制其靈魂,駕馭其軀殼,卻也相應地,承擔其所受的大小傷害,並,把自己所受的傷害也與之均分——那就是所謂的“血縱人偶”,被植入人偶體內的,縱偶師的血,即為血契。
不可能不可能!
她幾時幾時被這個人變成了血縱人偶?
風破回想著與她相遇之後,發生過的每一次戰鬥,每一次,也自然包括了
“是”風破握刀的手一鬆,眼神有些空茫,“是洛是洛的第三枚針!”
他記起來了。
長江北岸的樹林中,飛向少女的長針上,有惡毒的赤紅色在流動
原來如此。
她說他身上的“香味”似曾相識,便是在那一次,剛剛被迫接受“血契”的一瞬,感受到了那詭異香料的召喚,卻又在冥靈之力和夏江透的壓制下暫時失效,後來,冥靈之力盡失,她才有一次察覺了香氣
風破望著青蘿,心裡有些絕望。
超過九日,血契,便是縱偶師親自下手,也無法拔除了。
阿蘿阿蘿
少女聽不到風破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