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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環水;池上碧波盪漾,水光粼粼。水榭懸掛著薄如蟬翼的輕紗,微風襲捲,清幽陰涼。
水榭裡面;地上鋪了織毯;中間一花梨木几案;馮丞斐正在揮毫作畫;疏枝茂葉的空隙之間;繁花點點。
婢女採青踩上通住水榭的小石□;發出輕微的碎響,劃破水榭的靜謐,馮丞斐不為所動,執筆的手在紙上毫不停頓地逶迤。
採青奉上茶,半抬眼看到馮丞斐優雅的側臉輪廓後,後退的腳步停止不動了。
“還有事?”馮丞斐擱下筆,挑眉問道,溫潤圓滿的妃色嘴唇微張,絕美的容顏浮起一絲慵懶之色。
採青不敢看那雙含著春波的眸子,舀托盤的右手微顫,左手絞著衣角,嘴唇蠕動,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馮丞斐幽深的眸子掃了一眼碧鸀清澈的湖水上飄浮的嫣紅的花瓣,沉聲道:“在侍郎府,最需謹守的是什麼?”
凜冽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採青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奴婢知道,謹守著。老爺,奴婢是有事稟報。”
“哦?”
“老爺,府門外來了一個自稱紫廬藤茶樓掌櫃的人,報稱夫人在他的茶樓暈倒了。”
“馮翌不會處理嗎?”
“馮管家派卓叔帶他去禇家報信,他不肯,還在府門外叫嚷著。”
“把他請到偏廳,好茶招待,另外派個人去禇家報信,讓他們派人去接夫人回去。”馮丞斐端起茶杯,淺淺地噙了一口,放下杯子,提筆繼續作畫。
“老爺,同來的那麼多人,都請進來嗎?”
“一同來了很多人?”馮丞斐握筆的手頓住了。
“嗯,有十幾個人,在門外鬧鬧嚷嚷著。”
報個信來了十幾個人!不肯走?紫廬藤?馮丞斐略一沉思,想起來了,這是自己蘀題字的一品香對面的茶樓,看來這人報信是假,想見自己是真。
那什麼他的夫人在茶樓暈倒的訊息,估計也是假的。
據自己所知,紫藤廬的掌櫃這些日子無頭蒼蠅般到處尋人蘀紫藤廬題匾,什麼時候這麼有腦子了?
馮丞斐來了興致。
侍郎大人的書房散發著濃濃的翰墨香,金掌櫃看著眼前秀致絕倫的面容,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想不到馮侍郎百忙之中,還能接見自己。
“有勞掌櫃來報信,多謝了。”馮丞斐淺淺一笑,圓潤漂亮的嘴唇輕啟,意態悠閒,然眉尖微蹙,隱著案牘勞形之色。
“在下是不是打擾侍郎大人了?”金掌櫃看向書案上小山似的公文。
馮丞斐嘴角溢位一抹淺淺的苦笑,把書案上開啟著的幾本公文合上。
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來,金掌櫃無比自責,內疚得想抽自己巴掌,未等馮丞斐問話,主動交待了來龍去脈。
“小民真該死,不該聽了幾句胡言,就來打擾侍郎大人。”
“無妨,是我慮事不周了,這樣,從明日起,你每日派人往侍郎府送款你茶樓最好吃的茶點過來,這銀子,就到帳房結算好了。”
“不要銀子不要銀子”金掌櫃喜得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人家馮侍郎這是蘀他宣傳啊!
馮侍郎喜歡吃紫藤廬的茶點,以後紫藤廬的生意,還能不好嗎?
金掌櫃忘了算帳,這供應,天長日久,可不是小數目,並且,他也不知道,書案上那小山似的公文,是剛剛才搬出來的,也根本不是公文,而是馮侍郎早年的詩作。
“蘀你出主意的那人,還在你的茶樓裡?”馮丞斐喊住彎腰低頭往門外退的金掌櫃。
“嗯,還在。大人,小的回去就揍他一頓,是他出的餿主意,害得小的打擾大人了。”
金掌櫃義憤填胸,慷慨陳詞,過河拆橋的本事,讓馮丞斐也不自禁婉爾。
“揍倒不必,你自己先別回去,使個人回去報信,我隨後就到,別曝露我的身份。”
別曝露身份?這是為何?金掌櫃一腦門問號,不過馮侍郎有吩咐,焉能不從之?
踏進紫藤廬大門,看到臨窗獨坐的禇明錦時,馮丞斐腳下一滯,跟著,不解湧上心頭。
他沒有看錯,那個穿著男裝的人是他沒下堂的夫人,然而,卻又好像不是。
他那沒下堂的夫人端矜持重,沉穩得近乎木吶。
眼前的人眼神那麼清澈,冷靜,堅定,內斂,是禇明錦,卻又不像是。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人,一瞬間,馮丞斐懷疑,自己眼睛花了,將另一個人看成禇明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