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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轉念一想,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複雜難辯,究竟誰對誰錯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養父親手殺死了生父,霸佔生母,可鳳兮生不起半點恨意;她想,孃親不願親自教導她,定是怕她也糾纏進這理不清理還亂的是是非非中,試問有誰能接受一個殺父仇人呢。孃親用死淹沒了這個秘密,讓她這近二十年的歲月裡只有對父親的愛,沒有恨,或許這也是一種關心。
想到這,鳳兮在悵然間也感到了慶幸,慶幸自己不是孃親,更不是大娘、姨娘。她有自己的路,有自己的活法,也有自己將要面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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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數日,朝堂上再起風波。事情的起因來自西屬戰報,由於近些年西屬計程車兵任意欺壓邊陲小國,沉溺於奢靡享樂,致使將領士卒之惰性愈來愈深,臨上陣前已有不少逃兵,更何況西平王被生擒的訊息一傳出,西屬大軍表面聲勢壯大,內裡早已潰不成軍,不堪一擊。夏允來通道,幾日內已擒獲逃兵數千,準問之下才知敵軍除了先鋒部隊尚紀律嚴明外,其他各營皆人心惶惶,紛紛回鄉外逃。
承奚王上奏道,此乃收復西屬各地的大好良機,特以請命出徵收復失地。奚雲帝允了,命承奚王即刻出發,刻不容緩。
另一面,數名朝臣上奏求情有關滎皇后聯絡叛賊一事實乃一時糊塗,小懲大誡足以。更有朝臣道,此時嚴懲一國之母於國無益,只會加深各地民心不安,更影響於西屬迴歸、北地重建等事。
奚雲帝只道,滎皇后往日並無大錯漏,既已知錯遂幽禁數日,以儆效尤罷,然此事絕不容再犯,否則國法、家法伺候,概不容情。
丞相立刻回道,滎皇后乃天下女子之典範,本該母儀天下,此次誤入歧途雖非有意為之,卻也應該引以為戒。
這番重罪輕判算是緩和了帝、相之間的劍拔弩張,兩方又說了些場面話,各退一步,也算是互相留了個臺階,再次還了朝堂一個平和的表象。
談辛之帥軍出征數日後,景門傳來了喪報:景雲氏終於嚥下此生的最後一口氣。
德兮夫人出面大辦喪事,所有曾跟隨過景如山的將領皆前來觀禮,一面是再見老夫人最後一眼,也是給承奚王府一個薄面。德兮夫人以景如山親女之身份,以承奚王妃之身份與前來將領一一見禮,私下寥寥數語表明立場,趁機取得這些形同散沙之人的信任,以期後事可用。
而後,德兮夫人將景叔接進王府頤養天年,又因一時分 身乏術只能託人帶了口信進宮,意在請景太妃安心養胎,切勿因旁事影響心境,且白事、紅事衝撞不詳,太妃祭拜可稍後再辦,請勿在宮中大興法事,以免遭人話柄。
一轉眼,德兮夫人就在這充滿憂傷的冬天迎來了早春二月——算算日子,滎皇后幽禁一月期滿,聽聞性子收斂不少,為人也似溫和許多。而蘭貴人、景太妃,懷胎足月,是帶把的還是賠錢貨也就看著一錘子買賣了。
第十章
當眼前朦朦朧朧的景象逐清晰時,蘭貴人翕動著唇,乾啞著聲問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公主兩個字似是吞進喉嚨裡一般,低低沉沉的淹沒了尾聲。
一整日的折騰,幾乎奪去了蘭貴人的半條命,她只隱約記得屋裡人來人往,有宮女、產婆、太醫,每個人都驚慌失措,滿頭大汗;還有她極力的嘶吼聲,如今回想也是似遠似近的陌生的緊,也難怪現下說不出幾個字就已啞了。
下身的痛痛到麻痺,全身的粘膩也懶得理會,蘭貴人蹙眉眯著眼睛看著李嬤嬤將孩子抱到身邊,又聽到李嬤嬤顫著聲小心答道:“是位小公主,但若是您咱們還是有法子的。”
蘭貴人先是像被人抽乾了氣一般癱軟不語,腦中轟轟回想著這句話,一時間沒了主意,漸漸的淚水濡溼了睫毛,順著臉頰的弧度畫出兩道軌跡,蘭貴人才閉了閉眼,終於像是拿定主意一般轉首看向李嬤嬤,輕輕點了頭:“去吧,快去快回。”
李嬤嬤聽到這話,懸在半空的心才落了地,整個人就好似接了上方寶劍一般立刻有了幹勁兒,當下就抱穩了孩子,塞了塊金黃色絹巾放進襁褓中,又向左右三位作為自己人調教多年的宮女們使了眼色——其中一位便跟著李嬤嬤一路走出殿外,剩下兩個留下照顧。
蘭貴人聽著宮女寬慰的話默默流淚,心裡擔憂著卻仍耐不住勞累,漸漸睡了過去。
李嬤嬤是宮裡的老嬤嬤,也是蘭貴人這幾個月相中的奴才,論說審時度勢,看主子臉色,那也是頗有一番本事的。經過三番四次的試探,蘭貴人才敢確定李嬤嬤暫無後臺。李嬤嬤正急需一個主子,而蘭貴人恰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