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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奚雲綬都會萌生同情憐憫之情,除了鳳兮。
奚雲綬低垂著頭輕聲說道:“能死在你的手裡,我也算死得其所。”
“你不問我為什麼麼?”鳳兮打斷道:“其實我有很多種選擇,我可以指證你,也可以隨便交個人出去我並不是非要說出真相的。”
哪知奚雲綬聽了只是不在意的笑笑:“這麼好的機會,就算主謀不是我的對手,我也會想方設法把所有事情都算在他頭上。不擇手段,你應該學的很好的。”
鳳兮靜靜地望著抬起眼睛的奚雲綬,在他臉上彷彿感到了最寧靜祥和的波動,如黑曜石一般的雙眸閃爍著幽深的光,自然微微上揚的嘴角不再存有譏諷的意味,可就是這樣的奚雲綬才更使人無措,如果奚雲綬依舊帶著抵禦外人試探的假面具,說話依舊多刺多針,那麼鳳兮或許可以坦然面對
只聽鳳兮輕嘆一口氣,幽幽道:“難道你以為你這麼說就可以贖罪麼,結黨營私,屯兵自重,欺君罔上,意圖篡位,如今又謀害了當朝南溪王,還是你的親弟弟,累累惡行,罪不容赦畢竟你確實是觸犯了國法。”
鳳兮那樣指責性的目光,直勾勾的駭人心魄,可除了奚雲綬那緊攥的拳頭上青筋暴露,從面上看不出半絲隱忍,尤其是他的回答清清淡淡顯得毫無在乎:“除了結黨營私,屯兵自重,欺君罔上,意圖篡位,殺人放火,還有很多事是一個人不會做的,比方說陷害不到十歲的親弟弟掉落冰窟窿、出賣親兄弟以換得個人利益、情感敲詐、侮辱一個身患重病多年的人這些都不一定會受到國法制裁,卻並不能證明他們沒罪。類似這些的事你應該深有體會的,這些人的行為比肉體傷害更殘忍,卻依舊可以逍遙法外。”
鳳兮的聲音透露著疲憊:“你說得對,人做錯了事不一定會受到懲罰,逍遙法外的多得是人生在世也從來沒什麼公平可言,好人不一定長命,壞人卻可能會享盡榮華,頤養天年。老天就是這麼愛愚弄世人,就愛看著別人自相矛盾,互相殘殺,活在各種各樣的糾葛矛盾中今天,你栽在我的手上,也許他日我會同樣死在別人手裡天理迴圈,你懂的。”
聽到這話,奚雲綬緩緩低下頭咯咯樂了出來,好像聽到令他十分喜悅的事,但也不過是那麼一小會兒,他便收斂了笑容輕聲說道:“我很累,麻煩出去的時候帶上門。”
離開了軟禁奚雲綬的宮房,門口正站著等候多時的小太監,見了鳳兮立刻上前回話道皇后娘娘有事相商。
抬頭看了看天,申時才過,鳳兮輕揉了揉額角便踏上車攆,一路晃晃悠悠直至來到皇后殿,才頓覺肩頸處酸酸澀澀的痛。
費忠仁躬身迎接,趁著鳳兮下車的當頭上前低聲提醒道:“皇后殿內有點古怪,不過請王妃放心,裡裡外外都部署妥當,丞相大人說只要娘娘示意,屆時”
哪知鳳兮聽了此言並不驚慌,連一絲喜悅都未露出半分,她只是笑著,意味不明的笑著,緩緩往那高而肅穆的宮門走去,僅留下一句:“該來的總會來的。”
正如費忠仁所說,鳳兮自踏進那扇宮門起,就發現周遭的不對勁,且不說走動的宮人各個神色異常緊張,甚至流動的氣息中都蔓延著濃厚的殺氣。前來迎接的宮人說話時眼神閃爍不安,說話聲帶著顫音,在前面帶路走得很快,腳下不穩,兩次都險些被裙角絆倒,鳳兮木然的瞅著那宮人的背影,冷笑一直懸掛在唇邊。
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走到了這一天。
鳳兮如此想著,心情卻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暢快,反而越接近事實真相而有了懼怕感,生怕揭穿真相的那一刻——畢竟在某些時刻,或者說在面臨一些事所做出的某些選擇,她與滎皇后都是那麼的相似,不惜一切代價的心狠手辣,不惜玉石俱焚。
東宮滎,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
“還有多遠。”鳳兮問著宮人。
宮人渾身一震,立刻低聲回道“就快了”,鳳兮又問:“你在這裡當差多久了。”
還沒等宮人回話,鳳兮再問:“看來不是很久,連行走的規矩也不懂。”
宮人驀然低緩了腳步,然而鳳兮好似沒事找事一般,繼續笑道:“你的左手虎口長滿了老繭,右手卻沒有,我還記得南溪王身邊隨行的宮人之一正是死於利劍之下,但從刺入的角度與傷口形狀來看,應該是慣用左手劍的殺手做的,卻想不到我一直找不到的兇手會在這裡遇到。”
鳳兮輕聲輕語的說的不緊不慢,字字清晰擲地有聲,一副從容不迫的悠閒得意,既彰顯了權臣之妻一品誥命夫人的氣度,又顯出了恬淡隨和的氣質,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