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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南雲王、丞相與各部大人都來了。”
至宣政殿內,帝后入座,承奚王拜見,蒙受厚恩嘉許。可王爵之上無位再賞,奚獻帝愁眉不展,遂道:“承奚王可有何想要的,但說無妨。”
太子冷顏,南雲王面無表情,丞相笑意融融,各部大臣神色各異,面面相覷。承奚王又立一功,早已功高蓋主,可奚獻帝毫無警覺反而愈加厚待此人,身為帝王竟任由臣子隨意開價,豈不荒唐?但聽刑部侍郎齊泰請咳一聲,那禮部、吏部、工部三位尚書均出列,道:“皇上請三思。”
奚獻帝眯著眼擺了擺手:“朕金口已開,豈能反悔?”說著話眼中盡顯精色,指尖有意無意的輕撫拇指上的玉扳指,左右扭轉。
於下首的承奚王轉首掃去,但見各部官員臉色灰敗,似是吞了死蒼蠅般各各有口難言,均望了過來,在他威目迸射的寒光中立刻心虛垂首。
“臣,求一人。”承奚王清冷的聲再次響徹於殿內,這話突兀的驚擾在場所有人,太子側目,南雲王微怔,就連丞相都面露疑惑。
未等奚獻帝細問,尹皇后婉然而笑:“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是恩人還是仇人吶?”這話問的有趣,似有調侃之意,也似有挑釁。
“女人,一位臣心儀的女人。”承奚王朗朗聲答,毫不掩飾眼底的渴求,神情間竟融入一絲笑意。
一聽之下,奚獻帝倒興趣盎然,剛要問又被尹皇后搶了話:“能配得上承奚王的除非皇上膝下公主,否則本宮還真想不出旁人呢。可這公主之軀,年方十五,與承奚王怕是不配。”
承奚王銳目微眯,慢條斯理的答道:“並非公主,只不過一介平女。”
丞相出行接話,一派和煦:“呵呵,原來承奚王是有了心上人,可須知王爺身份非比尋常,尋常女子怎可玷汙王爺美名?本相到有一人選,出身士族大家,容貌端莊,不知”
“不必了,相爺好意本王心領。在本王心中,出身不論卑賤,端看人心。”承奚王淡淡拒絕,遂仰首望向奚獻帝,炫黑如墨的眼中透著堅決,透著勢在必得。
回視之下,奚獻帝竟陷入恍惚。那年他不過乃一閒散皇子,整日飲酒作樂不問政事,卻也曾聽人談起先皇與一宮女淼兒的情事。淼兒本叛臣之後,本該處死卻念曾以身救過先皇,特令其在宮中為奴為婢,以示皇恩。可時日一久,流言四起,眾臣皆道淼兒引誘聖駕,以卑賤之身斷不可留於宮中,更遑論封妃受賞。
那淼兒,少年時的奚獻帝也曾見過幾次。生的膚如凝脂,面如白玉,體態窈窕,楚楚可人,放眼宮中亦是難得佳人,也難怪先皇心喜愛之。可礙於眾人皆反,先皇縱使有意留之,也暗箭難防禍端傷其身。就在淼兒二次小產後,先皇終於決定遣送出宮令人好生照料,卻在此之後不過三月驚聞淼兒噩耗,遂哀痛數月。此時,一老臣舉薦秀卿入宮,憑藉音容笑貌與淼兒竟七分相似,立時贏得先皇寵愛,一時風光無二。
那日淼兒出宮,也是以這種眼神瞧著所有人,透著堅決,透著勢在必得,更多的是不甘、怨憤、恐懼,那裡似訴說了諸多言語,令人生寒,令人心膽。
淼兒啊淼兒,莫非你當真心憂怨懟,要對這宮裡惡人、宮裡不平事要討個說法麼?
“皇上?”尹皇后見他徑自回望承奚王,蹙緊了眉卻不語,不由出聲提醒。
奚獻帝一怔,瞧了眼尹皇后,遂望於下首眾人揣摩之色,只淡笑問:“承奚王說得好啊,好一個端看人心,難得。不知何女如此幸運?”
承奚王抬眸一笑:“景氏四女,鳳兮。”
此言一出,眾人驀然一驚,丞相立時又道:“聽聞景氏恰如昨日失蹤,這”
恰這時,一小太監門外傳話:“啟稟皇上,殿外夏將軍求見。”
待宣見,只見俊秀將領夏允緩步入殿,身後跟一女子垂首蓮步徐徐,一身水色錦衣,腰身高束,廣袖盈盈搖曳,若輕雲之蔽月,妖嬈綽態,更襯體態襛纖得衷,修短合度。
待走近一看,赫然是景氏四女?!
鳳兮跪拜帝后,遂盈盈抬首,娥眉青黛,明眸流盼,點上淡淡妝卻是笑的意味不明,隱帶幾分詭異,幾分算計。那笑恰似一縷春風,徐徐拂過眾人髮髻吹散鬢髮,卻隨即而來冬末寒意陣陣,透著寒涼雖不刺骨,卻也涼了半截心。
眾人不解,丞相心底暗驚,尚琢磨鳳兮何時逃離相府——待望向承奚王一臉成竹在胸,遂明白幾分。
只聽奚獻帝問道:“此女可是景氏?”
鳳兮巧笑答道:“回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