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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說嫁妝,無外乎是玉器、佳釀、珠寶、錦衣,卻不想竟有虎符陪嫁者——景鳳兮。關於這段故事的詳細過程並未流傳於外,所知者不過三兩隻,以至於後世傳說便知道:“得鳳女者,得天下。”待細追究何因,卻未果。
鳳兮靜坐一旁默不作聲,事情雖然清楚了,她卻並無捅破真相後本該有的輕鬆謝意,反而頓覺皮肉被撕扯般的痛疼難當,仿若周身被刺穿了無數血窟窿,汩汩膿血止不住的外溢,翻騰洶湧的兇狠叫囂,直衝腦仁,如沸騰的水燙貼每根神經。
景門雖無外戚,可避免歷史上為帝者最忌憚的外戚弄權,可權大如天的後宮嬪妃亦是隱患!
父親啊父親,你為女兒如斯考慮,您為女兒鋪了通往榮華錦繡的路,您用心良苦實另女兒辛酸唏噓不已。可您是否想過,倘若女兒當真只看重兒女私情,亦或是註定一生懦弱,瞻前顧後,那這“天驚”便不再是保命仙丹,而是催命符啊!
思及此,鳳兮不禁想起往昔幾次險些赴死的經歷,當時都未生出的恐懼竟在此時掩不住的泛起。
“我自幼便無遠大志向,一心只想著悠遊山水,自在一生。若非經歷幾次生死劫難根本不屑於位高權重,而所謂榮華加身於我更是負累父親的心願未免過高,對女兒亦期待過多了。”鳳兮低首蹙眉,緊握手中的翠玉,用力過甚關節泛了青筋都恍若未決,那聲音澀澀乾乾,也早沒了往日冷冽。
隱隱的,眼前似是閃過一佝僂身影,那人雖是龍冠高戴,大小一致晶瑩剔透的罕世珍珠串連於冠下搖搖曳曳,可那珠鏈後隱現苦澀的眼充滿了掙扎,充斥無奈。雖是龍袍加身,彰顯皇室最容,彰顯王者風範,卻罩住了一副老態身軀,無帝王威嚴,無君王氣度,哪見風光,哪見倨傲。
那是奚獻帝,步履滿山,懶散度日的奚獻帝。
在他身後有一窈窕身影,一身鳳衣,高傲自負,虎視眈眈的覬覦他身下皇座令他如坐針氈。卻見硃色的唇,青黛的眉,魅惑的眼,年輕、貌美、高貴、不服、不遜。
是非成敗,奚獻帝、尹皇后這對夫婦也終走到了頭,雖是世上最親之人亦是最疏遠者,卻偏偏一同苟活在波譎雲詭、風雲變幻的宮廷中,一同苟延殘喘的在狼心狗肺之徒眼前做戲,豈不是天下最富足,亦最最可悲的一對?
幸福美滿本就不屬於皇家,那是世間最平凡之物亦屬最難得,渴求、奢求,求而不得。
父親,若女兒的良人誠如奚獻帝者,那女兒豈不是要做尹環?可他不是,他是高翔於天際的雄鷹,是駐足於崖邊傲視群小的雄獅,亦是女兒心中已決定託付終身的男人,不離、不棄、不避、不負。
鳳兮攥緊了拳頭,心中有了主意,那雙目亦不再閃爍彷徨。
“我有時候真恨你,恨你娘,恨你的出生,恨你們母子擁有的一切,更恨我所承受的屈辱,恨我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孽障!”突兀的,良久不語的姨娘口出言語咄咄逼人,再望那眼眉竟透著決絕的恨意,令她不解,令她匪夷。
吸了口涼氣,鳳兮亦回視:“為什麼?當真因為妻妾邀寵,因父親的恩愛難均分麼?”
古往今來,女子吃醋,使勁手段爭一席之地,早已密織出不同於真刀真槍的修羅場,那是男子難以介入的地界,亦是殺人不見血,行錯一步便萬劫不復的殘酷刑場。
“因為我不能為他產子誕女,因你是他唯一的血脈,因他早將一生最好的呈獻給你們母子,搖尾乞憐只為她施捨的一笑,真令我作嘔!”姨娘冷眼以對鳳兮的啞口無言,繼續道:“你兄長、你二姐,均非他所出,而是他麾下死去將領的遺孤。我與你大娘,其他妻妾多年未得一兒半女全因他逼服的斷孕之藥!想不到,景門唯一的血脈卻是最卑賤、最嗜殺的血統結合而成,豈不可笑,豈不悲哀!他一生殺戮無數,所犯下罪孽,所斬殺生靈又豈能數盡?或許這便是上天對他的懲罰,要他終身無子,亦無子送終,當真活該,當真作孽!”
鳳兮駭然,對於這番話難以反駁,徑自沉浸於那“唯一的血脈”幾個字上。
姨娘笑的疏離,神情憤慨而蕭索:“掠人妻子,屠殺其宗族,這便是你那父親的真正面目,便是我一生都難擺脫的夢魘,直至他死了,被人分屍,被人侮辱,我仍感不到一絲快意,仍難償我所承受痛苦萬分之一。”
姨娘望著一臉狐疑愣神的鳳兮,望著她秀雅的臉,妖豔的眼,一舉手、一投足竟無不顯現傾國之姿,那種卓然獨特的氣質,那種妖嬈風姿竟與昔日的兮奴如出一轍!
她尚記得多年前正值奚朝、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