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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簡單,當時尚未登基的大皇子奚雲浩初喪母數月,性子大變,不知因何故與奚雲綬起了口角,後演變大打出手,奚雲浩一個施力便將奚雲綬推入青石御湖,而正值冬末冰滑之時,那湖水冰寒透冷,令被救上岸的奚雲綬早已氣若游絲。
可奚雲浩仍舊不滿,一把推開旁人,使勁一腳猛踹上奚雲綬胸口。
剎那間,奚雲綬因再受重創而口吐鮮血,紅豔豔的濺灑胸口,如瑰麗紅花般趁著白色錦袍與同樣慘白不見血色的臉,煞是奪目。
後聽御醫所說,年僅十二歲的奚雲綬因天生體弱,後又寒氣入侵肺腑,胸口再受重擊,縱使得以日日用藥,延命苟活,卻難免在寒天臘月時與病痛之苦抗衡,喘咳不止。
此事一旦外傳於大皇子必名譽有損,遂在奚獻帝命令下,眾宮人無不三緘其口。而鳳兮依舊在多年後,從當日親眼目睹的奚雲啟口中得知了原委,心裡遂起了可憐之意。而獻元十三年南方大災時,奚獻帝並未令奚雲綬南下,以防受累辛苦,更未令他北行苦寒之地,只在西面風沙最弱地段悉心調養。
鳳兮曾與奚雲綬有數面之緣,談論不多,最多不過點頭之交。
而當時的她,心中唯有奚雲啟,對其他皇子印象不深,自然並不知曉當她第一次喚道“三殿下”時,輕淡的語氣已令人心絃砰然一動。
隨後,鳳兮只顧著與奚雲啟談笑,未覺凝神注視她良將的奚雲綬,更別提曾與本屬護國公旗下小將程遠有過一面之緣了。
且在奚雲綬西行前,程遠奉命一路護送,後留守西北封地,時至今日。
往事一閃而過,不過眨眼工夫,鳳兮笑道:“原來是西平王。”
“本王深夜打攪,唐突之處請王妃見諒。”西平王淡淡點頭,又輕咳數下,隨手一指立在一旁的程遠又道:“程將軍護住心切,方才多有得罪。”
鳳兮揚眉,並不在意,卻見談辛之與他相視一笑,仿若多年未見的朋友般,默契十足。
西平王離去後,已是後半夜,鳳兮更加忐忑難眠,心中疑惑更多。
奚浩帝與西平王之間的糾葛恩怨並非三言兩語可化解,奚浩帝登基,其中最為不服、不甘者,除了南雲王便該是此人,且西平王一向獨來獨往,無人緣可言,此時眾臣欲明哲保身皆避之唯恐不及,便連為其安排住處的禮部侍郎,連口茶也沒敢喝便走了。
可談辛之卻與此人仿若交淺言深,更在三王入宮朝拜的前一日與之秉燭夜談,豈是友朋會面般簡單?
鳳兮心中有絲茫然,談辛之明著暗裡結交西平王,此言早晚會傳開,傳入奚浩帝耳中,不但可能被趁機治以“結黨圖謀不軌”的罪名,亦有刻意針對奚浩帝的嫌疑,她並不認為這番舉動對他有益。
而談辛之似是看出她的隱憂,只是淡淡寬慰:“明日朝堂便可見分曉。”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鳳兮輕輕掩了口,回道:“我相信你,皇家事是皇家事,你的事是你的事,我只關心你的安危,其他人都沒資格令我煩惱”
翌日醒來,談辛之已去上朝。
承奚王大病初癒初次面君,而南雲王、西平王、北疆王、南溪王皆於同一日朝拜聖上,昔日幾個皇子四散各地,如今幾王再聚首,已恍如隔世,人事全非。縱使鳳兮在王府中靜候佳音,亦難掩心中絲絲鼓譟。
家事、國事、天下事,於外談辛之周旋遊刃,於內卻亦有奴顏婢膝之徒心存不良,不得不防。此二人不用說,便是巧月、巧蘭。
院裡嬌花初開,如月皎潔,如雪高雅,屋內一陣暗香徐徐,淡而輕,濃而鬱,原是巧蘭燃了香爐。不想清幽一室,浮香異動,卻突兀迎來一句問話:“巧蘭,你怕麼?”鳳兮低低的聲似遠若近,巧蘭一怔尚以為聽錯,卻見鳳兮靜靜望來,眸底藏著譏諷,唇角如鬼魅般笑的詭異,竟瞬息化作寒氣往她心底竄去。
鳳兮陰冷笑道:“今日朝堂,你心裡的人可能左右為難,陷於眾矢之的,眾人皆觀望,皆窺伺你說,他是不是很辛苦?”
第十八章
此時的巧蘭通體透寒,仿若有種莫名的力量鎖緊她的魂魄,欲掙不能,心驚肉跳已不足以形容。可是,巧蘭答不出,甚至要辯解一句“冤枉”,亦在鳳兮鳳兮森然可怖的眼神下瞬間哽噎,令她惶然的承受凌遲,無法可施。
“你知道你錯在哪麼?”眨眼的瞬間,鳳兮的神情又柔了,柔如水,無稜無角,絕不傷人:“你太低估你的敵人,太輕信你自以為本該信任的人,也太高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