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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排身穿黛藍色宮服的宮人,輕聲疾步的正趕至園外,個個神色恭順,肅然的行至中庭外俯首恭迎,動作整齊劃一。
“恭請承奚王”。
不稍片刻,承奚王著玄青蟒袍的巍然身軀,昂然踏入,箭步越過俯首的宮人,目不斜視,在一素裝宮娥引領下往宴廳而去。
行至一小廳外,挺拔身軀微頓住。
紈扇被撇在小桌上,少女光潤玉顏盡顯,明眸隱含焦色,顧盼間流露風情,紅紗披帛璀璨趁著紅豔豔的唇,柔情濛濛。婀娜踱步間隱有不安,裙襬逶迤滑過地磚,廣袖曳曳搖擺生姿。
雖無碧瑤金翠,明珠翡翠,卻在深紅、淺暈間應和了凝脂玉膚的透,流光溢彩照亮了一室風華。未著妝時,蘊含清麗的豔,著宮妝時,透著媚色的絕,卻是各有千秋。
素裝宮娥低眉不語,只守候一旁,待承奚王回神再度劃開步子才一路小跑跟上,卻迎面望見沐浴著冷淡月色而來的南雲王。
宮娥行禮後,退至角落。
奚雲啟漾出雅緻的笑,對上談辛之清冷威嚴的面龐:“承奚王,好久不見。”
談辛之微扯嘴角:“真巧。”說罷他轉身欲先行一步,卻聽身後奚雲啟揚聲問:“承奚王可曾見過丞相?”
談辛之冷笑不語,回身一瞥卻見奚雲啟身後,方從小廳中出來的景鳳兮,眸色流彩,紈扇半遮面,不疾不徐的行來。
“見過二位王爺。”鳳兮語出清淡,抬眸卻只望向回首的奚雲啟,兩人相視一笑,脈脈柔情溢位一片。
奚雲啟輕攬鳳兮回身,與談辛之一路前往。
行路間,鳳兮心緒不寧,眸光一閃歸於沉寂。談辛之卓然難以忽視的威嚴充斥著她的左邊,顫意陣陣在奚雲啟安撫的手掌下,也只得融化小半。心尖被捏住般喘不上氣,壓抑的窒息不容片刻停息,蜂擁而至的憋悶緊隨跟上,均在談辛之咄咄之氣下苟延殘喘。
鳳兮蹙眉,再難維持含笑的弧度,深眸融進了掙扎,腳下亦越行越緩。
待錯開一步之遙,她抬眸望去,那寬厚背影毅然遮擋眼前光亮,再一瞥頭便撞見奚雲啟關懷的眸子,勉強展露一笑。
轉過一角,華燈光芒流入越濃,笑語聲蒸蒸灌入耳中,三人已來到宴廳門外。
奚獻帝與尹皇后尚未到場,眾官員、女眷只顧寒暄應酬。丞相方入內不久,引得半數以上的官員起身相迎。稍有羞澀膽小的閨秀便只將團扇舉得更高,透著縫隙輕瞄上一眼,紅了頰,慌了心。
面如玉,眉入發,眸如潭,唇邊莞爾,卻有風流倜儻之貌,只見丞相清淺一笑,手一擺向眾官員回個上臣禮便率先入座,第一眼卻瞟向太子與南雲王的席位。
齊泰眼尖,上前低語:“據聞太子殿下身子不爽,怕是不會來了。”
東宮承面色不改,笑著閉了閉眼。
眾人或調笑,或逢迎,或寒暄,或淺談,卻因此時躍入眼簾的殿門外三人紛紛頓住。
東宮承噙著笑率先起身迎上:“二位王爺,有禮。”談辛之、奚雲啟各自回禮,鳳兮將紈扇稍稍舉高微屈膝,不做聲躲於二人身後。
鳳兮雖垂眸,卻也感到迎面眾人灼灼探視,仿若砧板上的肉等著待價而沽般,心下雖不至於無所適從卻也厭煩這種打量,總有幾分不自在。
眾人探視不遮不掩,不懷好意、窺伺試探兼而有之。
或許在旁人眼中,景鳳兮容貌驚人,豔色奪目,確實稱得上“驚鴻一瞥”之說,可此等容貌卻匹配個落沒的家族,不知是福是禍?覬覦者大有人在,誠如齊侍郎登門逼婚,貪婪者亦不乏,誠如在場頻頻投以不懷好意眼光的達官顯貴們。若非有南雲王與之相攜,只怕會招來不少麻煩。
一陣寒暄過後,南雲王與鳳兮相攜入座,宮人立時上前彙報太子殿下因身子不適,未能前來一事,引起了南雲王的含笑頷首,與鳳兮的低首不語。
宮人退下,奚雲啟才附耳低語:“一會兒,我便向父王引薦。”兩人的手在桌下輕握著,同樣修長的玉指纏繞旖旎。
那日丞相離了小院,南雲王才與鳳兮提過封王一事,雖說兩人曾互訴衷腸,相約此生比翼雙飛,然而此後不論違背誓言有心無意,仍是種下猜忌的種子,直至小院巧月穿針引線——此婢心眼頗多,心思掩藏卻不深,鳳兮原本未察覺其意,整日只暗不動聲色吟詩撫琴,卻在無意間窺伺巧月心繫於丞相一事。
巧月先效忠於尹皇后,後因利益結合被賜予丞相府,丞相為表與南雲王結盟誠意又差了巧月到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