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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千差萬別,於是提出撤地縣監獄,合的合、並的並、撤的撤。那時沙拉礦是隸屬於地區公安處勞改科管轄。從礦山性質上講屬化學工業,生產的硫黃雖用途廣,可二氧化硫對人體有毒害作用。在大氣壓下,爐口釋放出來的煙霧夾帶著二氧化硫,由於它的比重大,被大氣壓浮在地面,山頭草木不生,人呼吸味刺鼻,對肺胸、心臟、氣管都有嚴重的損害,對大氣的汙染和對空排放的熱量,都是全球變暖的禍根,原本就應該撤併的,但當時有領檔:“從工業角度講,這是國家不可缺少的行業,硫黃的用處太大!”
那時領檔句話就是最高指示,一錘定音。省勞改局從地方政府手中接過沙拉礦後,認為第一監獄有機械製造,有鑄造,有輕工,唯獨缺化工和礦山。把沙拉礦劃歸第一監獄,正好,門類齊全、行業完整的一個大企業。在企業辦監獄的思想指導下,沙拉礦就這樣歸屬第一監獄。其他地區的監獄、勞改隊劃歸省管,都升格了,唯獨沙拉礦沒有升,當時的當權者們嘴上咕噥,心中不悅。那簡單,退的退,調離的調離,分監從正科中提一批年富力強的新人,“咕咕”之聲自然煙消霧散。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也其樂無窮”,唯獨與組織鬥其災無窮。
夜已經很深,鐵劍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熟睡之中的他被推門聲吵醒。他下意識望望窗外,陽光已經鍍在薄薄的玻璃窗上,天已經大亮,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
他正想挪挪身子,隨著推門聲,一個姑娘手捧一束野花走進來。腳沒邁進門話先進門來:“大英雄,醒來了!”
隨著話音,他的床頭櫃上閃現一簇奼紫嫣紅的鮮花,全是秋天開的,野太陽花、山菊、野山茶花這些南方特有的花種。
“你是誰,我又不認識你,哪來這些玩意兒?”鐵劍瞪著眼說道。
“鐵大英雄,一回生兩回熟嘛。我是周瑾的妹妹周娟,人家一大早就在山後的草坡上擷來這束鮮花獻給英雄,看來是吃力不討好嘍!一聲‘謝謝’都沒有。”周娟嘟嘟小嘴,一副嗔怒的樣子。
鐵劍沒回應,側臉看看床邊的姑娘,那橢圓的臉帶著幾分蘋果紅,很顯然是剛剛運動帶來的紅潤。鐵劍看看床頭櫃上那束豔麗的鮮花,轉眼再回到周娟紅燦燦的臉蛋,目光落在周娟那雙柳眉上。周娟的眉毛細如柳絲,毛緊而密,色黑得反光,那眉到眼角之外。鐵劍從女人的眼上看過這樣細長的眉,那是人工雕琢的,再細看周娟,方曉是天生而成,心中不覺感嘆。
“原來你是周瑾的妹妹,我還以為仙女下凡,突然間降臨我病房,化解我寂寥的心情。”鐵劍的迷糊一瞬間過去,瞅瞅周娟回答道。
“本姑娘算不上是仙女,也不是仙女下凡,原本就在凡間。難道本姑娘比仙女差嗎?”周娟伶牙俐齒,一開口就噴出一團火,一說話就帶現代人朝氣。
“別人兜姑娘美如天仙,而你比天仙還美,高興了吧!”他心想,女人就服誇,虛榮是女人天生的愛好。
“哎,大英雄,你救了我姐,你是我姐的救命恩人。我現在護理我姐,如不嫌棄,也樂意護理你,直到你病癒為止。”
鐵劍面對床邊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還能說什麼?他躺在病床上,舉目無親,自己父母均在農村,翻車的事是提不得的,否則,一點小災小難小傷,興師動眾,父母風塵僕僕趕來,算咋回事。但眼前舉步維艱,的確需要有人幫助,打水買飯,都離不開人,自己剛來沙拉礦,又不便給組織添亂。
鐵劍微笑著點點頭,嘴中說道:“那就謝謝嘍。”
“君子不言謝,否則我應先謝,是你救了我姐。”
周娟說完話,就擠上牙膏,打來水,扶鐵劍直起腰,對著塑膠盆刷牙,為鐵劍擦臉。鐵劍手是能動的,能洗臉,但還是被周娟制止了。她從他額心到前後脖子、臉膛鼻孔,每一個地方都搓得鐵劍舒舒服服、乾乾淨淨。
躺在床上,鐵劍最舒心的就是周娟為他洗腳洗臉。到大小便時,周娟也提出用盆為鐵劍接,但周娟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鐵劍打死都不願,只同意讓周娟扶去廁所。每次上廁所,鐵劍牙咬得“咯咯”響,頭上、鬢角、身上都是汗。
面對周娟,他每次上廁所都有幾分羞澀。鐵劍雖然二十五六歲了,但從沒有這樣近距離和女生接觸過,言談話語,舉手投足間都會產生淡淡的羞澀,加之鐵劍性格剛烈,一個哈欠一團火、一口唾沫一顆釘的血性男兒,從來腰都是不會彎的人。但面對四根折斷的肋骨,面對如花似玉的少女,他產生淡淡的羞澀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