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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毓芫大致琢磨通透,解釋道:“雖說竇無寬不知宮中瑣事,但是佑綦已經立為太子,那麼我必定視齊王為眼中釘、肉中刺,豈能留他活在人世?可是,皇上又遲遲不肯處決,所以就幫我除掉這個心病。等到將來”說到此處心頭一痛,繼而冷笑,“很好,想得還真是周全吶。”
“這,原來是這樣。”
“他自以為討好了本宮,將來必定榮華富貴。”慕毓芫並不領這個情,想到被人盤謀算計,心裡更是覺得厭惡,冷笑道:“皇上遲遲不處置齊王,天下人都認定是因為父子親情,如今齊王無故暴亡,豈不成了我私下逼死的麼?好在皇上信我不疑,否則又怎麼說得清楚。”
吳連貴點頭道:“此人心狠手辣、詭計良多,卻不見得有什麼大智慧,如此空有狠辣之人,也就只能做個牢獄酷吏罷了。”
慕毓芫往軟枕上倚著,長嘆道:“我本來就有殺齊王的心,不過礙於皇上的病,才一直對他不聞不問,也不在乎背這個虛名兒。只是,皇上因此而病情加重,我心裡惱恨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感激抬舉?”
吳連貴請示道:“娘娘要是厭惡此人,不如跟慕大人知會一聲?竇無寬只是個六品小吏,算不上什麼要緊人物,隨便找個由頭弄出刑部就是,不值得讓娘娘煩心。”
“算了,先不用多事。”慕毓芫擺了擺手,忽然聽到內殿一陣嘈雜人聲,隱約還夾雜著皇帝的怒斥,趕忙起身進去。
剛到門口,便有一隻金筐寶鈿團花紋金碗摔出來,骨碌碌轉了幾轉,正好滾到慕毓芫的裙角邊。“她是活得不耐煩了!要不是看在杜守謙的份上,朕早就”明帝在裡面氣聲大作,啞著嗓子怒道:“朕沒空見人,讓她自己去了斷!”
“怎麼回事?”慕毓芫眉頭微蹙,低聲問道。
門口宮人一臉戰戰兢兢,細聲回道:“好像是杜氏做了一首詩,私下傳開,方才被人呈上來給皇上,然後看了就”說著往裡瞧了一眼,不敢再說下去。
慕毓芫順著宮人目光看過去,猩紅色的織金錦毯上,躺著一個被揉得皺巴巴的素紙團,上面似乎還帶著皇帝怒氣。俯身揀起展開一看,通篇都是杜氏在訴說昔日恩情,措辭頗有《長門賦》的韻味,心下不由失笑,杜氏跟陳皇后有何共通?於是往下看去,當她看到“桃面日消瘦,薄衣寒風透。日夜盼君心,莫忘舊日恩。”兩句,頓時便明白皇帝為何動怒了。
明帝咳嗽了兩聲,餘怒未消,“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扔了它!”
慕毓芫將紙團扔進燻爐,折身坐於床邊,柔聲勸道:“早上不是還說嗓子難受,怎麼又動起氣來?想喝點兒什麼,臣妾去給你端來。”
“木樨花露。”明帝輕輕闔上眼簾,舒氣不語。
慕毓芫轉到偏閣取花露,多祿追出來詢問,“娘娘,杜氏的事”他打量著慕毓芫的眼色,小心賠笑,“奴才不敢擅專,還請娘娘做個決斷。”
“皇上不是有旨麼?照著辦就是了。”
“是,不過”
“不過?”慕毓芫看著他冷笑,言語犀利道:“不是早就說過,如今皇上病著不宜理事,若非有關軍國大事的要情,只消稟告本宮即可。不知杜氏做詩,皇上又是從何處聽聞的?”喚人找來六尺白綾,指與多祿道:“賜杜氏白綾一條,去罷!”
多祿不敢看她的眼光,低頭道:“是,奴才去傳皇上旨意。”
“娘娘,怎麼了?”雙痕從裡面取來花露,看著多祿的背影問道:“奴婢瞧著,娘娘像是生什麼氣?是不是,多總管說錯了什麼?”
“多祿這個人,比他師傅可差太多了。”
“娘娘是說”
“杜氏關在什麼地方?若非有人買通御前的人,任她再做一萬首詩,恐怕皇上也未必會知道!再說,那些詩也未必出自杜氏之手。”
“多祿為人,是有一些貪財的。”雙痕也頗以為然,尋思道:“想來是收了重金,才將訊息傳到皇上耳朵裡。不過娘娘說未必是杜氏所做,奴婢有些不明白。”
“你剛才也說了,多祿多半是收受重金,可是杜氏入獄良久,她到哪裡去找東西送人?如果沒有猜錯,這很可能是杜守謙的意思。”
“杜丞相?”
“不管怎麼說,杜氏與杜守謙都有父女親情。”慕毓芫輕聲嘆息,略有唏噓,“杜守謙知道我厭惡於她,擔心倘使皇上有個意外,我自然不會放過杜氏,所以想趕在眼前時機盡力一搏。他們個個都不顧皇上死活,病中也來絮煩,還敢胡謅皇上不念舊情,皇上他能不生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