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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激她。
不管她是不是為了凌瀾才這樣,不管她對她多討厭憎惡。
就連臨上轎出發前,她都沒有給她好臉色看,還威脅她:“若不想凌瀾白白犧牲,若不想所有人一起陪葬,待會兒,你就給我消停點,不許輕舉妄動!”
她記得影君傲臨走前也說過類似的話。
其實,就算她們不說,這些她都懂。
*
進宮以後,她們被安排在天牢外面的一間閒置的候審室裡面。
她們剛坐下不到片刻,錦弦就來了。
對於這個男人,蔚景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她就不明白了,至於嗎?堂堂一個帝王,天下初定,為何就不能多花點心思在國事上面?
錦弦讓人去取瑤琴,又令人去押凌瀾,然後,一雙眸子就時不時盤旋在鶩顏的臉上。
取瑤琴的先回,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腳鏈拖在地上的清脆之聲。
蔚景心尖一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抬眸的瞬間,看到鶩顏快速冷瞥了她一眼,她一怔,就抑制住想要扭頭去看門口的衝動。
金屬碰撞的撞擊之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蔚景只覺得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似乎那清脆之聲一下一下,不是撞在地上,而是敲擊在她的心頭。
聲響入了門,鶩顏站了起來,蔚景見狀,便也面色如常地起身,隨著眾人一起,循聲看過去。
高大熟悉的身影入眼,蔚景瞳孔微微一斂。
有多久未見,蔚景想了想,從昨日黃昏,到現在正午,還不到一日的時間。
為何她覺得似乎過了一
個世紀一樣漫長?
她看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拖著沉重的腳鐐,在禁衛的帶領下,走進屋來。
菸灰色的粗布囚服穿在他的身上,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那股氣質,就算髮絲稍顯凌亂,也未見分毫狼狽之態。
他也徐徐抬起眼梢,朝眾人看過來,清淡目光一一從每個人的臉上掠過,卻都未做過多停留,最後落在屋中那一襲明黃身影的身上,正欲行禮,卻被錦弦揚手止了:“不用了,彈曲子吧!”
凌瀾略一頷首,走到瑤琴邊坐下,伸手拂向琴絃。
蔚景赫然發現,他的十個指頭,竟無一完好,全都血肉模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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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情之一物,與誰都是公平的
凌瀾略一頷首,走到瑤琴邊坐下,伸手拂向琴絃。
蔚景赫然發現,他的十個指頭,竟無一完好,全都血肉模糊一片。
心口一撞,怎麼回事婪?
用刑了嗎黻?
錦弦對他用刑了嗎?
傷成這樣,竟然還讓他彈琴,十指連心,他還怎麼彈?
又慌又痛間,聽到鶩顏開口了:“掌樂的手指怎麼了?這般樣子鶩顏怎好為一己之私讓掌樂再彈琴?不如,就算了吧,皇上”
蔚景朝鶩顏看過去,只見其瞟了一眼凌瀾的手,微攏了眉心,又轉眸徵詢地看向錦弦,似是在等著錦弦回覆。
也是,這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反應,不然為了避嫌,看人家傷得如此重還故意視而不見,反而不自然,引人生疑。
錦弦眸色深深,將目光從凌瀾身上移開,同樣回望向鶩顏。
鶩顏也不避不躲,似是在等著他的答覆,清麗水眸中,除了謙卑、徵詢,再無其他情緒。
蔚景垂了垂眼睫,果然,跟這樣的女人比起來,自己真的差得很遠,明明擔心,明明心痛,卻能如此沒事人一樣。
錦弦沒有回答,當事人凌瀾倒先出了聲:“多謝夫人體恤,在下的手無礙,反正也就最後一曲。”
蔚景呼吸一沉,雖知道他所說的最後一曲指的的是樂療的最後一次,可不知為何,她卻是聽出了生離死別的氣息。
見他如此,鶩顏不知該說什麼,有些為難的樣子,錦弦低低一笑,終於開了口:“是啊,任何事情總得有始有終,凌瀾時日無多,最後能讓一件事情圓滿,也算是人生少了一件憾事。”
時日無多?
蔚景心頭一震,看向凌瀾,凌瀾低垂眉眼,面色沉靜,她又瞟向鶩顏,鶩顏只輕抿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