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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來之前你爹教的?”蘇妍妍擺手,袖口丹鳳隨之飄起,仿若展翅,“千萬別沾染了你爹身上那股子臭男人的氣味!”
常蕙心暗想:世上最臭那位男子的氣味,已經全浸透到你身上去了!
少時,宮人將妝匣取來。蘇妍妍命宮人將妝匣捧著常蕙心面前。蘇妍妍佇在不遠處笑道:“本宮今日高興,我們蘇家女兒,總算有一人覓得良配!”
常蕙心將目光投向眼前妝匣,櫚木色澤褐暗,妝匣結構勻稱,匣體發出淙淙禪香。雅緻芬芳,連綿不絕。宮人緩緩將妝匣開啟,常蕙心一眼就看見了那枚翡翠蝴蝶玉佩。
在滿匣珍品中,這一枚蝴蝶佩是最劣質的,但是常蕙心眼中卻只能看見它。其餘的首飾皆罩了霧,她沒有心情瞧。
十幾年前,謝景就撒謊說弄丟了的蝴蝶玉佩,原來還在啊它靜靜躺在蘇妍妍的妝匣裡,似乎前不久才經過保養,色澤光潤,一翼翅膀如生微顫。
剎那間,常蕙心又解開了一樁舊日的疑團。謝景拿著她雕的蝴蝶,送給了蘇妍妍。這事不能明白,一明白,她心裡就像躥進了條毒蛇,咬她,鑽她,一口口蛇信子吐出的都是劇毒汁液,腐骨蝕肉。
手 不由心控,常蕙心的纖手竟在不知不覺中前伸,離得蝴蝶佩越來越近了,聽見蘇妍妍的笑聲在耳畔響起:“看中蝴蝶佩啦?這個是陛下早期送我的,是一對,還有一 枚在陛下那裡,蝶佩不大能送你。但是這個”蘇妍妍起手取了匣中一串蜜蠟佛手釧,“這個也是陛下送的,但它是單隻,我不常戴,不信佛送你也無妨!”
不由得常蕙心選,蘇妍妍已經賜下。
姑侄二女再閒談半刻,蘇妍妍道時候也不早了,侄女再不回去,蘇錚肯定擔心。蘇妍妍便遣心腹內侍引路,領常蕙心出宮。
後宮可沒有出宮的路,還得繞至前殿側門,一路上千彎百轉,經過御苑時,池上第一批香荷已經綻苞,亭亭立於水上。微風和香氣齊齊吹來,常蕙心不禁側頭,倏然瞧見池畔水榭恭敬立著數名內侍,臨近欄杆處,端坐著一位銀袍男子,正抬腕提筆,不知道是在寫字,還是在作畫?
這一瞥之下常蕙心如遭雷轟。
前面引路的內侍察覺到常蕙心的步伐沒跟上,他轉過身來:“蘇姑娘?”內侍發現常蕙心駐足不動,兩眼望著水榭。內侍也望去過,見榭中賞荷的皇帝,記起臨行前皇后叮囑過,若是路上遇見陛下或是太子,不可失禮。
內侍便道:“蘇姑娘,那是陛下。皇后娘娘同陛下提到過,你今日要入宮。現下遇見陛下,姑娘理當面聖,叩首見禮。”
☆、新桐初引(八)
皇帝謝景端坐在水榭中;今日他穿的上衣下裳皆是銀色,佩綬、腰帶、荷包無一不是純白,渾身上下,唯獨髮髻間那隻花櫚木簪;顏色深沉。謝景很喜歡花櫚木,因為上面總帶著淡淡的禪香味,前些日子他還命人用花櫚木做了一套器具,其中一隻為皇后定製妝匣。
謝景覺得,皇后應該同自己喜好相同;也喜歡那舒心寧人的禪香。
池上新荷,顏色脆粉;很是可愛。謝景偶爾將目光投向水面,賞幾眼荷花,更多的時候,則是專心致志抄寫經文。
昨日申時,安州密信來報,常蕙心的屍首不見了。謝景接到密報,心裡最初並沒覺得怎樣,甚至一點波瀾也未起,他將密信擲入爐中焚燬,繼續批閱還剩下半摞的奏摺。可是到了夜裡,他忽然就失眠了,躺在寬敞舒適的龍床上,睜開雙眼,望著黑窟窿一般的帳頂,心中特別空虛。
總覺得缺點什麼,急需補缺,又有些後怕。
今日早朝的時候,謝景的右眼皮不住地跳,心中愈慌了——於是便來此處抄經。
謝景御筆沾金箔汁,正楷工整,抄在墨色的絹絲上。他抄的是《地藏菩薩本願經》,一為從無邊佛法中得一昧安心,二為懺悔業障,救拔過世的親人眷屬解脫苦難,願常蕙心在黃泉彼岸,棄怨得恕,一心一意等待百年後的他——其實第二條本質上,還是求個安心。
謝景一面抄經,一面不可控地想:常蕙心的屍首怎麼會不見了呢?是被誰暗中偷換了?
謝景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謝致。他昨日下午召喚監視謝致的細作,詢問漢王最近有無異動。謝景連問了四名細作,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得知自己的大兒子謝濟,前不久又偷偷私會謝致,京郊共獵,叔侄兩個一起玩物喪志。
謝景聽了自然惱怒,但這不是關鍵的事,關鍵是要弄清楚,常蕙心一具早沒了氣息的屍體,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