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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沒有熱毛巾,常蕙心掏出自己的手帕。謝致會意,腰一彎背一低,腦袋自覺往常蕙心身前送。她旋即習慣性給他擦頭,擰乾髮絲,口中說出的關切也一如十年前:“身上打溼了不要緊,頭髮可不能溼。不然吹了風,你小小年紀就要染上頭痛!”
謝致原本笑容滿面的,聽見常蕙心這句話,似乎也瞬間憶起了從前。他的笑容漸漸僵住,不笑的一張臉,凝視著常蕙心,卻才是真正的深情。
“放燈就放燈,調。情做什麼。”曾微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她特意的冷意與譏誚,“也不怕旁人瞧著害眼!”
常蕙心欣喜轉身,“微和!”沒想到曾微和也來梁河放燈。寬袍廣袖,舉止出格的許國夫人,雙手捧著的竟是最普通的蓮花燈。
謝致很不滿意曾微和的打擾,不悅地問曾微和:“你來做什麼?”
曾微和手一揮:“邊上去!”曾微和一把奪過常蕙心手中的絹帕,塞給謝致,教訓常蕙心道:“你讓他自己去擦去,有手有腳二十好幾,需要你照顧他?”
謝致覺得曾微和異常的煩。他哼了一聲,懶得同曾微和講話。
常蕙心卻做和事老,讓謝致先避一避。常蕙心對謝致道:“我也想和微和聊聊。”
謝致忙答:“好。”
謝致遠去,曾微和捧著蓮花燈至河畔,鬆手任它飄遠,目光悠悠。常蕙心陪在曾微和身旁,看清蓮花燈上寫的是“長相依”,忍不住問道:“他怎麼沒有陪你一起來放燈?”常蕙心問完才意識到失言了,曾微和這花燈裡許的願,和願的那個人,十有八。九與謝濟無關。
果然,曾微和幽幽道:“這是冥燈,要遠遠飄過冥河,涉黃泉,寄給那個人。”常蕙心聽罷沉默,曾微和卻自顧自笑了起來:“一盞紙糊的凡燈,怎麼可能涉河越險,成功抵達黃泉呢?再說,相公那麼好的人,老天憐憫,定會拔他昇仙。他在天上呢,不在地下!”曾微和明明笑容燦爛,語氣輕鬆,卻恍覺越來越悲沉:“相公就算是去了地府,快六年了,他肯定也早投了胎,轉去別世了。這樣真好,他不記得我,不然見著瞭如今的我,相公一定會氣惱憤恨,不願與我相認。我也不用愧疚。”曾微和的指甲染成鳳仙花的紅色,她輕輕將指尖探入水中,一圈圈划水,令水面起了道道漣漪:“說來少年郎青春正好,蕙心,你不妨採擷一支?”曾微和側轉頭,與常蕙心對視,那眼神分明在說:她已經採過一支少年郎了,放到鼻下嗅了嗅,香氣不錯。
常蕙心垂眼道:“這事我做不來。”
“有什麼做不來的!”曾微和惱了,恨鐵不成鋼:“你和我又不同,謝致待你真心,他和你之間又沒隔著仇怨。等你仇報完了仇,還剩下後半生呢,難道要孤苦伶仃?既然眼前有人選,何不執手好好過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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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桐躲到一邊,擰兩隻兔子河燈,茫然站在河邊,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該做什麼。還是周巒來到容桐身旁,提醒他:想要放燈,要先去買筆墨許願。
容桐趕緊去買了筆墨,因為打算他最近將父親接來京中,所以第一隻兔子燈上,寫的是祝父親安康。第二隻兔子燈上,容桐提筆猶豫了半天周巒一直站在身邊,容桐不好意思寫!
容桐蹲著,挪了半個身子,背對著周巒,偷偷在兔子燈上寫了四個字:願慧安好。
容桐寫完,頓時覺得自己不地道:這隻好像是蘇虞溪送他的,他寫給常蕙心,這、這成什麼話!
容桐提筆,把那四個字抹了。正巧遠處傳來響聲,似乎有人落水了。容桐仔細遠望,落水的人竟是漢王!漢王身邊是蘇虞溪,蘇虞溪踢了漢王一腳,漢王又落水了!
一連串的反應,讓容桐應接不暇,他的雙唇微微張起,合不攏了。
容桐忽然想起漢王昨日同他敘述的悲歡往事,梁河堪比銀河,令聞聲傷心。容桐一手捋袖,一手提筆,鐵畫銀鉤寫下一行小字:願有情人,常歡樂。
周巒在容桐身後發出一聲,似笑似嘆。
容桐回頭,問周巒道:“一川,你不放燈麼?”
周巒聳肩:“無燈可放。”
容桐詫異,心想周巒向來風。流,騎馬遊街的時候,就有好多姑娘同他眉眼來往容桐問道:“一川,你不是有來往的姑娘麼?”
周巒哈哈大笑:“來往的姑娘太多,我要是給她們每人放一隻,這梁河就要被我一個人的河燈鋪滿了!”
“那你父母呢?可以給令尊令堂放兩隻,願老人家們身體康健。”容桐無心出口,本來善意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