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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常姑娘,你怎麼還讓他跑出漢王府去了呢?”
常蕙心之前站在遠去,見周巒和謝致聊得火熱,特別是周巒,又是跺腳又是捋胸。常蕙心放心不下,走近前,剛好聽見最後一句。再一瞧,謝致聞言再次不語,目望往向遠方常蕙心默默過去抓謝致的手,指尖與指尖剛一觸碰,謝致就將常蕙心的手攥緊,捏住。
常 蕙心的左手任由謝致捏著,他比她高出許多,須抬頭仰望。常蕙心瞧著謝致臉龐,心底流波,竟無一絲一毫責備謝致的意思:他不肯對謝景下手,她不怨。他放跑謝 景,她不惱。也許,正因為他是和謝景不一樣的男子,有情有義,才會救她回來,給她續命。而她,正因為這份情義,才會愛上他,重新有了希望。
周巒是人精,他瞧著謝致和常蕙心,很快就猜中兩人心裡在想什麼,是怎樣一份感情周巒笑了一聲,半是羨慕,半是感嘆。這份感情,他的父皇母后從來沒有,只在師傅師孃身上見過,可惜美好的時光很短暫,只有一兩年,隨著師傅的枉死,若流星閃逝。
周巒上身稍微後仰,朗聲道:“殿下,蕙娘,我們一起過個好年吧!”
“怎麼說?”
周 巒前邁一步,傾身笑道:“殿下,明日上朝,我倆一道金殿擒皇?”周巒自顧自笑開去,抬手指了指謝致,“今早,其實我一直派人守在你府外頭,本來想著,你放 跑了謝景,我可不能放跑,一定要將他捉住,殺了。但是跟他一起走了一段路,我忽然覺著,不能就這麼便宜地殺了謝景,要叫他身敗名裂,醜行昭告天下!”周巒 又道:“殿下,你常說,逼宮只有五成把握。剛好,我獨自逼宮也只有五成把握,我們兩個真正齊心協力,加起來不就剛好有十成了麼?”
謝致淡淡道:“你該好好看看《九章算術》了。”周巒算術做得不對,莫誆他!
周巒泛笑,抬手撓了撓後腦勺。謝致卻突然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週一川,你說,我不殺容桐,我皇兄會派人冒充我,去殺容桐嗎?”
常蕙心插嘴道:“很有這個可能。”依著謝景的性子,哪一次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謝致緩緩低頭,道:“倘若皇兄這次沒有栽贓陷害我,週一川你提議的事,你自己去做,我不會助你。如果皇兄真派人冒充我,去殺容桐,那”謝致慢慢抬腳,靴尖在地上一筆一劃畫開:“那皇兄便是真的無可救藥,我不會再顧及情義,明日同你一道,金殿擒皇。”
“皇”字話音剛落,雪地上赫然被謝致畫了一個“殺”字,凜冽白雪,乾淨如玉,卻沒有來得好似熱血,刺目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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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桐與周巒分別,自回容府。
那日,謝濟和曾微和被抓走後,容父將許多事情的真相告知容桐。
天子不是完人,他曾經親手毒殺髮妻,另擇高枝。而天子的髮妻,竟是常蕙心。
常蕙心屬蛇,卻不是二十二歲,而是三十四歲。容桐覺得天崩地裂,他居然喜歡上大自己十歲的女人。
容桐不解,詢問父親,“那為何蕙娘看起來比我還年輕?”改不了口,仍自然而然稱她“蕙”娘。
容 父搖頭:“不知道呢,為父也奇怪。先前,我見著她,只當是鬼,鬼魂自然容顏不老,為父便沒有深究。後來,為父探了她的呼吸,溫熱且均勻,肌膚也不是涼的, 她不是鬼,就是個活人!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死而復生的,還能容顏常駐算了,別想這些了,這些都是姓謝的,姓常的該想的事情。琴父,你趕快收拾行李,同 我回安州去,與京中一切,痛快做個了斷!今後,只當做了一場夢!”
容桐不肯,告知父親,他認了周巒做義弟,這京中還有他要守護之人。
“再則。”容桐振振道:“孩兒是朝廷命官,若要離京回鄉,須先向陛下請辭。”
“你向謝皇帝請辭,我們爺倆還走得掉嗎?”容父直搖頭,不知自己怎麼教出這樣一個兒子,可能是讓他讀了太多的正經書,以致迂腐至極。
容桐不依,說無論怎樣也要在府中再住一晚,等隔壁周巒回來,交待數句。
是夜,周婆子已被抓走,其餘的僕人也被容桐辭退,府裡只留下容桐父子,孤零零突然連院中那兩株桐樹,也沒了生氣。
容桐伺候父親入睡,他自己卻睡不著,披衣起夜,途徑當初與常蕙心同住的婚房。門外的燈熄著,門內也不會再有人等他,無論是不戴面具的常蕙心,還是戴著面具做蘇虞溪,她都不在了。
這一刻,容桐想哭,他用雙手捂住臉,剋制自己的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