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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是客套一說,容桐卻旋即磕頭:“微臣斗膽,求事成之後能親手手刃漢王!”
“呵——”皇帝笑出聲來。皇帝明知故問,疑惑道:“容愛卿怎地同謝遂志結了仇,還恨得這麼深?怎麼,不願要別的賞賜,反要向朕討一把呢?”
容桐打算將謝致派人去容府行刺,還栽贓給皇帝的事如實稟報。他抬起頭,本來是要注視皇帝的,哪知目光投得低了點,正巧從皇帝的肩膀上方越過去,望見後面一把龍椅。
龍 椅不算近,也不算遠,金燦燦在容桐眼裡閃光。有一種恍惚感,第一次在他心底萌生。容桐一張嘴,道:“微臣與漢王並無私仇,但念著國家大義,天下安穩,漢王 謀逆,理應誅殺。”容桐彎腰,單膝跪下:“微臣絕無私心,忠心陛下。陛下乃仁義之君,臣不忍陛下因為誅殺漢王,被某些世人誤認為手足相殘,有汙聖名,臣甘 心情願為陛下捉刀!”
皇帝似乎十分感動,不住地點頭,嘆道:“愛卿一心為朕啊朕今日從愛卿口裡,知曉了許多背地裡的心事,心灰意冷。還好有容愛卿,是一心一意為朕效力的。”
容桐再表決心:“臣永忠於陛下。”
皇帝笑著,體恤了容桐一番,並且叮囑他今後照常上朝,與周巒等人來往,不要露出破綻。容桐低頭牢記,退出殿外,皇帝卻驟然變了神色,臉上陰雲密佈——方才,容桐未將行刺之事講出,皇帝原本五分對容桐的信任,立刻降至一分。
微薄脆弱,只有一分。皇帝輕輕勾起右邊嘴角,食指屈了屈,不屑地將這一分信任彈碎。再動動指尖,將碎渣掃去。
屈指之間,皇帝已經拿定主意:容桐建議先按兵不動,綢繆幾年,這建議一定是陷阱。幾年之後謝致周巒已長成大樹,根扎得牢,如何還撼得動?容桐的建議萬萬不可採納。
轉念間,皇帝又想到已經被殺得乾乾淨淨的蘇家皇帝嘆了口氣:以前,他特別喜歡,且善於做養犬遊戲。花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去圈養身邊有威脅的野狼,將它們養成牙不鋒利的狗,然後再等待數年,等到這些狗蟄伏不了,撲咬過來,才將它們斬殺。
可是現在他似乎心態老了,疲了,不想再一耗幾十年。
剷除異己猶若出招,為快不破。明日是臘月二十九,小除夕,宮中將有祭祀,要別歲焚天香,文武百官,莫敢缺席——經常不來上朝的漢王,明兒也必須來。
皇帝決定趁明早謝致、周巒上朝之時,將二人殿上誅殺。
先斬了,再向天下昭告他們的罪狀。
可 能是這決定讓皇帝心中產生了興奮,久久難抑,他額頭一角,一直突突地跳。皇帝伸手按住了額頭,過會,額頭是不跳了,頭卻開始痛起來。他目光往遠眺,殿門已 關,卻有數扇金框嵌著的窗子,十分明亮,能望見殿外的空地上,有七、八名內侍在掃雪。皇帝緩緩踱至窗前,自行拔了插栓,開啟窗子,外頭的風寒冷吹進來。
皇帝深吸長吐了幾口氣,覺得這麼一透氣,頭痛好多了。他笑起來,揚頭點頭之間,瞥見窗楹上居然停著一隻小蟲子。這麼冷的天,它竟沒凍死。
笑著笑著,有了閒心,皇帝忽才來問自己:今早,只依據看向他右手的那一眼,就斷定她是常蕙心。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是常常過分懷疑得,任何事情都要再三試探,琢磨,才肯確認。
那一剎,怎麼就那麼相信那一眼?直到現在,依然肯定,確信不疑。
是潛在心底的那一丁點默契麼?
皇帝緩緩凝固了笑容,往窗外望,天空中又開始飄雪,如玉似霜,紛紛揚揚裹住了他的河山。不一會兒,本來直著降的雪改作斜著飄,那是風改變了雪的方向。可是風在哪呢?沒有往皇帝心裡吹,他感受不到風的蹤跡。
殿外空曠,竟連一株樹也沒有植,皇帝的目光投得再遠些,再偏些,才好不容易找到一株老樹,它的葉子都凋了,內侍們在光禿禿的樹幹上紮了些紗花,裝飾點綴。皇帝挑了一支細長的枝幹,他的目光順著枝幹,從這一端慢慢移向那一端,越看,臉越繃,越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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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上了藥,也服過藥了,但身上仍陣痛不斷,容父被疼醒了。睜開眼,他第一反應就是去尋容桐,見容桐並不在房內,不由得心下一沉。容父強撐著身子,艱難挪步,在容府裡裡外外找了一遍,沒見著容桐,他出去了。
容父睜著眼,立定片刻,沒有搖頭也沒有嘆息。他瞧著院前梧桐,心想給兒子起的名字好,桐木只棲神鳥鳳凰,也難怪他會去找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