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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其實很幼稚,但他人前至少是帶著笑容的,只有在娘面前,總像個得理不饒人的孩子,囂張,高高在上。
然而爹在那個女人的面前截然相反,卑微,小心翼翼。
或許誇張。
然那個時候我明白了一點,愛得多的那方更吃虧。
只是那個女人有什麼好,除了一張臉。
後來女人自殺了,我心情很愉悅,至少不會再有人破壞我的平靜。
卻是想錯了,這女人徹底破壞了我的平靜。
那夜爹狠狠的發了火,怒氣沖天,說娘見死不救。娘低頭不語,後來捱了一巴掌。我在窗外一動不動,這個時候插手他二人的事,只會讓事情無法挽回,而且我既不理解爹也不理解娘,但沒想到事情依舊無法挽回,娘居然會走。
她離開了。甚至沒有和我道別。
爹的無情,逼走了她。
很久以後我一直記得那個巴掌,會甩女人巴掌的男人,不算男人。只是多年以後我給了某個女人一巴掌,那個我生命中舉足輕重的女人,後悔至今——
莫依落,姚朵兒的女兒。
爹收留了她,給予她比我更多的關注,只是我不在意,雖然她的娘逼走了我娘,我卻不憎惡她,僅僅是討厭,或許同情。
否則,哪怕是爹對她百般寵愛,她也不可能在子翔山莊裡安安穩穩的活到去看看北堂景昊長什麼樣子,要無聲無息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
第一次見她,娘正在給她醫治,我見到那鞭痕累累,多少是愉悅的,至少解了氣。她和她娘干擾了我的生活。
後來她娘死了,我見著她表情倔強的一滴眼淚都沒有,就對她說,把眼淚吞下還不夠,只有紅色才能讓你記住一切,你的恨,你的痛,你和你家人流過的血,你才能深深的記著這一切,用你的生命。
因此她在追悼會上穿著大不敬的紅,是我給她孃的一個回禮,只是我沒有想到從此莫依落紅不離身,成了她的標誌。
以至於她將紅色脫下來之後,我開始好奇,因為我明白她,脫下紅色,等於脫下仇恨。莫依落的仇與恨,比我娘對她孃的,來得洶湧多了。
莫依落是敬畏我的,她可以怒視任何人,包括爹,除了我。她從來不敢直視我的眼睛,這一點認知真讓人無趣,後來她受了那麼重的傷,我意思意思幫她續命,哼,已經是仁至義盡。
但她居然活過來了。
其實真要說,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那個時候,出手救了你。
你和她,竟是不同的。
什麼樣的女子,可以在受傷前後這麼大的差別?
失憶麼?未免太可笑。
只是,莫依落,你居然敢直視我了,用那麼無所謂的態度,變得截然不同,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開始希望你健康了,因為那樣,事情才更加有趣。
但你醒來的不是時候,我甚至還沒看透你,就得離開。
前腳走你後腳跟,你居然能說服我那看似好說話,其實頑固的爹,果然,你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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