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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裡的一般漆黑,長長的病房走道里,只剩下我和我父母。
在走道的拐角處,走來一位青年。
他慢慢地向我們靠近,長長地瀏海遮住了一半的容貌。就在他與我們擦身而過時,他突然轉過臉看了我一眼,我僵直了。
那是一張蒼白到發青的臉,就好像停屍間裡的屍體一樣沒有任何血色。烏濁地眼眸裡沒有一絲生氣,但他的嘴角卻帶來微笑,一種得意的嗜血的狡猾的冷笑。
那笑容好像在說:我成功了,下一個——就是你。
我就這麼僵直著,一直到母親把我叫醒。
此時,爺爺已經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他對我說:
“小俊,你奶奶讓你進去。”
病房裡,奶奶瘦弱的身軀被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牆包圍著。她向我招手,臉上帶著一貫地慈祥地微笑。
我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問:
“奶奶,你沒事吧?”
奶奶緊了緊我的手,虛弱地說:
“俊俊,你接到了奶奶的電話了,是吧?”
“奶奶,那只是個夢。”
“那不是夢”
“奶奶”
“俊我們祖上是做靈婆的,所以奶奶知道這個劫數是躲不了了。”
說著,奶奶慢慢從被窩裡拿出一隻紅玉手鐲。我知道這是奶奶的貼身之物,好像是從奶奶的奶奶的奶奶的手裡一直傳到奶奶的手裡的傳家之寶。
紅色的玉身是上好的瑪瑙所造,並用黃金在上面雕了只繞環而舞的鳳凰。
“俊俊,戴上它它會保護你的。” 自 由 自 在
可是身為一個男生,怎麼可以戴手鐲,這樣不是會被人笑話嗎?
“奶奶,您還是自己收著吧!您放心,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推著奶奶的手,希望她能取消這個念頭。
“俊,你是不是不相信奶奶說的話?”奶奶有些怒了。
“不是,不是的。”
奶奶說的話我不是不信,只是不願去相信,什麼靈婆,什麼劫數,這都不是一個現代人所能理解的。而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也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夢而已。
“俊就算你現在不信,以後也會信的。”
固執的奶奶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硬是拉過我的手腕把它套了上去。
“先戴上它,這樣我也好安心的去。”
奶奶望著我戴在手腕上的手鐲,高興地笑道。
這行為哪像一位要去世的老人啊?真是
“奶奶,您別胡思亂想了,您不會有事的!”
“哦,去把你爸媽叫進來!快去!”
“好!”
誰知我剛轉身去開門,奶奶的臉色就變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回光返照,但已經太晚了。
當父母抱著奶奶的屍體哭喊時,我再一次迷失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事實就是事實,那晚我們沒有回家,直到醫生開據了死亡證明,我才和父母一起離開了醫院,留下爺爺一個人守著奶奶。
不是不想帶他走,而是他老人家不肯走。 自 由 自 在
在他向父親保證一會兒由父親來接他後,我們才放心地離開。
死者已已,活著的人還有很多事要做。我們必須回去準備靈堂,準備奶奶的後事。
父親開著車沉默著,母親仍然在用手巾擦著紅腫的眼睛。我坐在後座,撫著奶奶交託的手鐲,望著窗外。
車上了高架,車窗外的風,冷的刺骨。整個城市在高架上看,就好像一個大型的垃圾堆,有好的東西也有壞的東西。瓦礫和破布擠在一起,人和車輛就好像螞蟻一樣搬運著還能用的東西。
哼,這樣消極的想法是否說明我可以去做一名頹廢的詩人呢?
正在我自嘲時,我們的車停了下來,原來是堵車了。
只聽母親對父親說:
“你幹嘛停在它後面,這樣多危險。”
“放心!還保持著一定距離呢。”
我向前看去,原來是一輛滿載工業垃圾的大貨車停在了我們前面。
車上裝滿了鋼筋水泥,甚至還堆起了小山,只是有幾根橫七豎八的鋼筋在車身的抖動下有些外露了。
這樣確實很危險,要是掉下來,就
(3)
也許可怕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當人們還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