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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小小的蛋糕。
今天不可能找到人陪她過生日,那她就自己陪自己過生日。她想起很久沒有去給自己掃墓,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後對司機說:“到風口山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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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石碑下埋藏著一個個逝去的生命,似乎人們相信如果他們逝去的親人能夠休眠在這青山綠水之地,能夠得到真正的安息,或者在另一個世界也能活得舒服些。
緹娜小心地經過那一座座墓碑,安靜地走著。遠遠地看見屬於自己的那塊,靜靜地怔住,這裡埋藏著她生前的身體,彷彿有一種神奇的招引,即使一個人到了這裡也不覺得害怕,反而是心靈上有一種寧靜的超然。
只是那墓碑前一大束瑰麗奪目的紅玫瑰,彷彿一團火燒疼了她的眼睛。
她站了一下,心中有說不出的情緒在燃燒,卻只是安靜地走過去,蹲在花的前面。那一束紅玫瑰,彷彿剛剛從花田裡剪下,沒有任何華麗的包裝,花瓣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嬌豔欲滴,盛放著一股天然的蓬勃生機。
她的手指逡巡著紅色花瓣,小心避讓著那碧綠枝幹上鋒利的小尖刺,嘴角邊揚起一抹笑意。
玫瑰花沒有包裝,沒有署名,但是她想她知道是誰一大早上將鮮花送來,一如很久之前,在她的棺槨之中,紅豔豔的嘴唇旁,被放進一支鮮紅如火的玫瑰。
她輕聲喃喃道:“小傢伙兒是有錢了,一支升級成一大束了。”
她抬眼四望,周圍沒有人,想來那個人已經離開,便放心地坐在墓碑前,將生日蛋糕拿出來,將蠟燭點上,對著閃爍的燭光開始說話。
她抱住雙膝,輕聲說道:“緹娜你好嗎,歆恬你好嗎,我是你們新生命的共同體。”
她說完之後,似乎覺得有點異樣,輕聲改口道:“不,我仍然是緹娜,不管一個人的外貌如何改變,她的靈魂永遠如初。我是緹娜,恬恬,我知道你也許還沒有徹底消失,也許還有一抹意識殘存在身體裡,那麼你對我滿意嗎。我佔用了你的身體,延續了你的生命,你滿意嗎。我放棄了我原來的生活,來全心全意圍繞著你的身份生活,現在我所做到的一切,你滿意嗎,我對你的生活做出的改變,你滿意嗎。”
她輕聲地問道,彷彿覺得空氣中有一個如輕煙般嫵媚的女子在傾聽。
她一遍又一遍地問,想著她重生在歆恬身上後發生的種種一切,快樂與心酸,危險與幸運,如一幕幕電影在眼前重放,剎那間悲歡離合,酸甜苦辣的滋味湧上心頭,眼淚已經淋溼眼眶。
她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墓碑,那上面有一張照片,照片的女子笑容明媚如朝陽,可是看來已經有幾分疏遠,彷彿一個遠離的世界。她撫摸著照片,嘴角邊揚起笑容說道:“誰說我不是最幸運的人呢,重生之後年輕了好幾歲,不管多麼技術高深的手術也沒法讓人達到這種效果。”
她調侃地笑著站起,轉身回頭,猛地怔住。
身前不遠處,一個彷彿匯聚著青山靈氣的少年站在眼前,說是少年,挺拔的身材已經是男子成熟穩重的氣質,可是俊逸秀美的臉孔一如當年驚豔般的初見,明澈的眼眸在塵世間不管怎麼歷練也沒有更改。
他牢牢地盯著她,彷彿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那樣久遠。
緹娜站住,心慌且不知所措,不知潘朗聽見多少,不知他那懾人的眼神從何而來,不知道他信不信,不知道他會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潘朗牢牢地看著她,漸漸地眼中充淚,如星光一般閃耀,輕聲說道:“原來你真的是緹娜。”
緹娜微微怔住,幾不可聞地點頭。
那個少年已經快步走上前來,一下子用力的緊緊摟住她,用力勒得她渾身骨頭髮疼,好像要把她緊緊地揉進骨骼裡。緹娜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全副精神被吸進他明澈如天空的深情眼眸中,無法移動。那嫣紅色的嘴唇猛地落了下來,好像兇猛的老鷹狠狠地擒住獵物,兇悍地沒有一點可以掙脫的機會。緹娜心魂欲碎,好像一個人走了好久好久終於找到一個能夠棲息的港灣,又好像在荊棘密佈的森林中走了很久,翻山越嶺,前面豁然開朗終於到達一片寧靜優美的山谷,湖泊蔚藍,天鵝成雙,讓人心生留戀,無法抽身離去。她無力掙脫,也沒有想過要掙脫,放任自己在那瘋狂地掠奪中迷失。
良久,潘朗的吻才緩慢溫柔下來,唇舌交纏之間,盡是酸澀的眼淚,那是從兩個人眼中不斷湧出來的淚水,不知道藏在心底多久,今日才盡情流出。融進悲歡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