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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下起了細雨,風捲著水滴軟綿綿無力地吹打在臉上。我覺得自己快被這種一日日似有似無的折磨逼瘋了,額娘您為什麼當初不帶多爾袞走,您知不知道兒子快崩潰了。
我狠狠抽打著胯下之馬,我痛得都不會形容這個字了。
雨水使得視線一片模糊,連忽然從側面衝出來的人影都看不真切。
當我意識到前方有人之時,馬兒卻已將那人再次撞離了可視範圍。
馬還沒停我已經跳跑落地,朝那個不確定生死的人奔去。
居然是個扮了蒙古男裝的女人,一張清新的容顏此刻卻是毫無血色。我蹲在她身邊喚著她,她勉強睜開了眼睛瞄了我一眼,雙眼又重重地閉上了,看來剛才被撞得不輕。
我怕她身體有骨折之處,不敢移動便只能這麼靜靜地守著。
不想知道她什麼時候能醒,也不想了解她究竟是誰,此刻的感覺對我來說是遙遠,已經很久沒有人肯這麼安靜守著我待會兒了。
“咳咳”她忽然間抽搐了一下,便輕咳了起來,她一隻手撐在眉上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尤其看不到眼睛。
我沒有動,只是默默注視著她。
她終於恢復了神智,明白了身邊還有一個我的存在。
當她瞪大了一雙驚恐的眼睛望著我的時候,塵封記憶中的那雙眼睛盡數顯現在飄曳的風中。
“正白旗!”她愣神之中吐出三個字。
“額娘!”我的唇上下一合只有此二字。
我們互望著,彼此眼中有太多難以解釋且鮮為人知的情緒。
天長地久一樣,她卻突然回神,硬生生拉斷了眼神的糾纏,倉促地站起來,撒腿就跑。
這一刻我依舊沒有反應,不明白自己究竟該做什麼;可是腦子還沒有反應,身體卻已經翻上馬背衝她奔跑中瘦弱的身影疾馳而去。
我的手就在快抓住她的一刻,卻被她驟然打落,而後她轉身又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迅速剎了馬,調轉馬頭緊追上去。
這一次我不由分說,直接探低身體,伸出手臂超她上馬。
她瞪大了一雙已是獨有與世的眼睛向我抗議,可是我卻不能在重新看到那雙眼睛之後再次放手。
可她終是在喀刺沁逃離了我身邊。
那一年我十六歲,卻不知她究竟是誰。
十七歲,隨聖駕自龍井關攻入大明境內,與莽古爾泰攻入北京腹地,擊援軍與薊州,大勝而歸。
十八歲,再戰明軍,還師盛京之前,偷偷帶著唯一認得她的戰馬繞行喀刺沁,所見卻沒有想見之人。守著蕭索的草原,只有一雙眼睛遙不可及。
十九歲,授命執掌吏部,大敗祖大壽與大淩河,偷襲錦州大勝而歸,此時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少年了,戰功顯赫,在朝堂之上手握大權。只是這一天來得太遲了,額娘已是不見,也已是無用了。
二十歲,天聰六年三月,與歸順的蒙古諸部一起,再徵察哈爾。我等待多年的時機終於來了,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那雙眼睛。
在吳克善激動的懷抱中我再次見到了她,也終於知道原來她是察哈爾部愷柘塞臺吉的正福晉,科爾沁寨桑貝勒的掌上明珠——海蘭珠,科爾沁草原的美玉。
她遠遠地望了我一眼,裡面有熟悉,更有陌生。這一刻,註定了我帶不走她,因為她在經歷了十載的磨難之後終要隨吳克善回家了。
出發前一夜,她獨自站在蒙古包前,皺眉感傷,此刻就連雙目中隱藏的哀傷都如出一轍。
“玉兒——”
“聿兒?——聿兒她好嗎?”她像額娘一樣不會給人距離感。
“嗯。”我簡單點了頭,可是其實我對那個女人根本一無所知,因為大婚五年來我們幾乎沒有交集。
很想問她,我可以親吻她的眼睛嗎?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從那時起,只要我出征還師途中趕得及,一定會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悄悄跑到她身邊,哪怕只是看看那雙眼睛,聽她問我一句:“不累嗎?”,我都此生足矣。
可就是如此簡單的一份願望,也終於被天聰七年的一道賜婚詔書碾得粉碎。
“你想嫁嗎?”我問她,只要她一個否定的眼神,就算是皇太極我多爾袞一樣從未怕過!
她沒有言語,只是很木吶地點了點頭。
“不會有好日子的!”我好恨,為什麼連個反抗的理由都不給我。
“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