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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願入府為僕奴者,公冶氏願意接納。若不願意,亦可自行另尋出路。只是,你等以後切不可為惡,辜負朗君心意。”
他的聲音那麼大,不止在場的乞兒,連圍觀的庶民也聽得一清二楚。
乞丐們先是安靜了片刻,似乎不敢相信事是真的。之後,回悟過來,發出一陣喜悅的歡呼之聲,伏拜高聲叫道:“謝郎君大恩!謝郎君!”聲音震天。
庶民紛紛低聲道:“到也行了一樁善事”
“公冶氏其實今不如昔,如今握權之人,乃非嫡系。又是重利之人,但嫡脈子嗣會有如此大善之舉,頗得乃祖之風”
“此時粟比金價,他卻無端要收容這麼多老弱乞兒為奴,實是一樁負累啊,公冶氏十四子如此大仁,果不負世族百年來的善名,比那支族,好也不知道多少呢”
“如此大仁之人,竟然因為‘陰毒’之名,被系來重利的族人所棄貶回祖居?恐怕,這其中另有原由”
嗡嗡聲不絕於耳。
大奴將粥碗遞過來,說道:“我家郎君問,你可願為奴?”卻是對趙楠一個人說的。
緘一點也不在意,他不是跟自己說話。仍然伸手去接大奴手中的粥碗。
但大奴不知道為何,不鬆手,只是看著他。面色有些奇怪。
緘又叫了二聲:“多謝”他才回過神,連忙鬆開手。
緘向他躬身說:“多謝。”並沒有說別的。
奴僕一副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樣子,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趙楠。乾巴巴地重複道:“我家主人問,你可願為奴?”眼睛仍然不停地瞟向緘。
趙楠看著奴僕額角烙進皮肉裡的奴印,心中暗暗想,原來這時的人這麼野蠻,奴隸身上,竟然還要烙上自己的名字,以示這是自己的財產!這是什麼朝代,怎麼能把人當牲口一樣地烙了印。
但是,她記得跟在公冶寅身邊的那個人,臉上的烙印明明跟這個印的紋路不同。明顯並不是同一家的奴僕呀。
見奴僕又看向自己,她收回目光連忙搖頭,說:“不願為奴!”想也不要想讓她的臉被烙成那樣,給別人一輩子做豬狗奴隸!
奴僕心慌意亂的樣子,見她也不情願,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道:“食完,儘可再取”調頭飛一般的離去時,還倉促地回頭看了一眼。
緘眯眼注視著遠遠的粥攤,神色若有所思。站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問道:“你方才為何護著我。”飛快地瞟了趙楠一眼。
“恩?”她應聲扭頭看向緘,心中卻悵然,這樣豈是自己願意的?
緘沒了,刀疤不會放過自己。自己又沒辦法離開街市,真弄到那個地步,也只有等死而已。
調笑說道:“他只打死我,你這一世還長著。他若打死了你,我的一世也就此完了。”這句話脫口而出,她不由得笑了笑,這句話在這裡也這麼恰當。
看向緘說道:“我非蠢人。”
不知道為何,她此時並不覺得這個少年有什麼可怕了。
緘看著面前這張慘白的小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很久,向她一笑,將粥碗遞給她,看她一飲而盡。笑了笑。森白的牙齒露出來,嘴角極淺小的酒窩一閃而逝,這笑容讓他臉上的陰鷙如春風化雪。
趙楠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拉著髒髒的袖口擦了擦嘴。漫天的雪花紛紛揚揚地下起來,落在她冰冷的臉上並不融化。
這時候遠處的粥攤傳來一聲歡呼,許多人叫著“郎君大恩不敢忘。”“福壽雙全”之類的話。
趙楠順著聲音向前看,原來是公冶寅出現在施粥的攤前。一身狐裘,柔順垂在臉側的頭髮被冷風吹得微微飄動。
“竟然是他。”身邊的緘突然說道,臉上是嘲諷的意味。眼睛微微眯著。像是狩獵的狼。
趙楠不知道他為何這副樣子,沉默著沒有出聲。心中暗暗想,什麼叫竟然是他,不是早知道是公治寅施粥嗎?
緘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而是突然開口,向她問:“你叫什麼?”
終於自己叫什麼對他來說是有意義的了嗎?
她正要回答,就在這個時候,不遠的之處,傳來一聲激動的驚叫:“楠!阿楠!阿楠!”
難道在這個時代還有自己的熟人!!怎麼會!趙楠驚愕地回頭。
一位眼生的中年婦人正向她跑來。
那婦人穿著曲裾,一手提著下襬想跑得快些。一手拼命向她的方向伸過來,似乎迫不急待想抓住她。圓臉,細眼。臉相透著慈和。眼眸中全是淚花與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