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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剛翻了個身,就聽的“撲通”一聲,驚得我立馬就清醒了。
一扭頭,只見裴乾正扒拉著床沿從地上爬起來
“記得你原先睡覺挺老實的啊,這回怎麼掉床下頭去了?”我嘲笑著。
他默默地看我一眼,沒吭聲。
站了一會,他憋出一句話,“姐姐,你能不能往裡靠靠。”
我打眼一看,頓時有些尷尬——我什麼時候跑床中間了,竟然是我將他擠下去的麼
一個晚上,裴乾掉下去六次,而淺眠的我也被吵醒了六次,睡眠不足的我惱火不已,可一對上他可憐兮兮的目光,又不忍心大聲斥責他。折騰了一次又一次,將近天亮時,已變成了我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最後他無奈的嘆口氣,老實的回自己的小客房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習慣了的山谷生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自晴音和裴乾來後,緋惜花不再像以前一樣纏著我,雖然在人前他還是擺出一副老樣子調侃我,卻總是動口不動手,更別提晚上偷入我房間了。
而晴音,該怎麼說呢,也許是關係過於尷尬,雖然我還是想把他當朋友一樣親密無間的相處,可曾經的隔閡卻是再難填補好的。也許那次我的話是真得傷了他的心了,雖然他見我時還是很溫柔的笑著,這笑中卻再沒有那種暖暖陽光的味道,總是如輕紗般縹緲。
他這般的客氣而疏離,我又如何能厚著臉皮示好?
我開始把大把的時間花在學醫上,新時代女性麼,就該以事業為重,再說了,我也實在是閒得發慌。
我本就對生物有著特別的愛好,如今學起中醫來,認藥草記方子倒也是得心應手,只是把脈的水平太差,什麼認穴施針更是不敢下手,氣的翩昊直說我是朽木不可雕。
相對的,明明是我的‘陪讀’的裴乾倒是學得飛快,也許是習過武的原因,這小子比我可膽大多了,學針灸時直接拿針往自己身上扎,背起藥譜來也是麻利的緊,讓一向嚴苛的翩昊也連連點頭,甚至起了收他為徒的念頭,可裴乾說自己已有師門,竟然很乾脆的拒絕了。
二月底,西門雪接了衙門的信,要去天水查案子,葉晚也決定同去,二人走後,淚漣漣的月瀟在韓曉娟的一番鼓動下,也收拾了包裹偷跟了去,繼續她的萬里追夫長征記。
月瀟走後,月然這丫頭倒來的更勤了,對我的敵意也不再那麼明顯。開始我還有些不解,後來有次見她趴在客房的窗外,望著裡面喃喃自語:“哎呀,音哥哥和裴乾那小子都好好看哦,可是花哥哥也很好看,我到底嫁給誰比較好呢唉——好難選啊”
第27章
當時我就一個念頭,幸虧韓曉娟沒向這丫頭灌輸什麼一女N男的思想,不然我看她就要三個全追了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四月,正當我以為生活就會一直這麼平靜過下去的時候,和孟宏羽聯絡的信鴿在一個清晨飛入了我的房間,小小的銅管裡,塞了一張不大的紙條
看完紙條,我才明白,這段難得安逸的生活,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腦子裡很亂,那些熟識的面孔一個個在腦海中旋轉,我只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身邊,總是離不了欺騙與傷害我該相信這紙條上的話麼,又或者說,同是朋友,我該相信誰,又該懷疑誰呢沒有答案,是的,沒有答案。
只是,這趟天水之行,怕是免不了了。
思慮了許久,我決定偷偷離開山谷。
這趟旅行,估計是不輕鬆的,可能一個不留意,連性命都要丟掉,如此艱險的情形,我又怎忍將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更何況,不論是緋惜花、晴音還是裴乾,他們的身後都有著龐大複雜的勢力,這件事情,如果他們捲進去了,那影響的,可能是一個國家
月黑風高夜,離家出走時。
揹著不大的包裹,裡面裝了從翩昊那裡坑蒙拐騙偷搶來的各種藥物,我悄悄的關上房門,開始摸黑找路。谷裡通往谷外的路並不好走,又窄又陡,白天尚好,一入夜,密密的林子將月光都遮了去,走在上面便如瞎子般。站在出谷的路口,望了眼遠處的房屋,確定每個房間都已熄燈後,我掏出火摺子,點了盞簡陋的小燈籠,周圍慢慢光亮起來。
幸虧我提前有準備!樂滋滋的提著燈籠,走了兩步,想起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這山谷,心中不免悵然,不由得回頭又看了兩眼。
“既是戀戀不捨,又為何不告而別?”一聲低低的嘆息,如霧般彌散於幽深的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