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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濃眸在憧憧燈火中投影在案上一張張奏摺上,那不是奏摺,是他每走一步瞧在有心人眼裡的艱難步子。
天子身下那把椅是受過詛咒的,一旦坐下,就困住了。
他的位置,給不了別人的兒子,註定只能傳給自己的子嗣後代。
對亡兄的諾言,對母后的誓約,皇帝一直攥在掌心,握得牢牢。
正因為握得太緊,快要成了齏粉。
幾沓奏章,因為稟奏事務不同,分門別類捆成一捆,呈在案頭上。
中間的那一沓,是江南太守呈報上來的。
每張都是關於太子駐蹕揚州的動況,大到出行館做了什麼,小到一日三餐。
太子從一踏出京城,所言所行,隔日就被快馬暗中密稟入京。
今天這一沓中多了一份關於太子的動靜。
前幾天,一名揚州富戶被被匈奴賊匪擄走了妻女,付了贖金還遲遲要不回肉票,官府又沒給個準話兒,富商乾脆組了一隊人馬,當街敲鑼打鼓,悽楚喊冤。
這事驚動了行館的太子。
太守奏摺中的原話,皇儲“難忍不能忍之事”。
與隨行賓客匆匆商議下,太子不顧勸阻,率領同行的羽林禁衛,帶江南官兵數隊,在揚州郊區撒網,捕獲混入本朝的匈奴人,抓了那匪徒頭目的現行。
太子率隊回城,令裨將卸掉匪首頭顱,挖空腦髓,裝上稻草,挑在竹竿子上,親自高懸在揚州城門,引得百姓喝彩。
餘下一些匈奴匪徒雖然還在逃,但首腦都沒了,估計一時也蹦躂不起來。
江南的異族匪禍一事消停,生靈免遭塗炭,百姓歡天喜地。
幾家本來要遷徙祖業根基去避禍的江南大戶不用傷筋動骨,更是個個將太子當成再生父母,這幾天,天天去行館外道謝磕頭。
太子的名聲響徹江南,在民眾心目,說是大恩人也不為過。
皇帝的手抓住黃綢奏章的一角,“啪”一聲,擲到地面上。
胥不驕一驚,連忙捧起地上的奏章,放還上去,又輕輕說:“太子這次是去養病,卻沒有經過皇命就擅自做主去擒匪也算是個錯處。”在天子身邊當差多年,哪兒會不知道皇帝的心意?皇帝腸子怎麼繞就能怎麼跟著轉。
錯處?擒匪失敗了就是錯,如今成功了,還是江南臣子百姓中的英雄,那就是大功勞了。
擅自做主,更加有理由好辯。
匪禍橫行,民不聊生,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太子代表皇族征伐賊子,時辰不充裕,並沒提前彙報京城,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冷笑。
提筆酌令江南幾個郡守盯人,整理好,已經入了一更。
皇帝想了想,眉頭一壓:“不驕,替朕擬一道夾單密函,給長沙郡,盯著江南太守。”
胥不驕明白,這是一個盯一個呢,當皇帝的疑心病都重,叫江南的長官盯著太子還不放心,只怕時間長了,太子將江南郡守買通了,再用別人監管一道才算穩當。
長沙郡離江南一帶不遠,派出長沙郡也是自然。
只是
“皇上,這密函,是要擬給長沙郡的太守麼?”胥不驕循例問。
皇帝說:“密稟中多加個人,叫那人協助長沙郡太守完成。”
一個崗位只有一個,容易徇私,要兩個人相互牽制監管才行。
“皇上屬意誰?”
皇帝眼一沉一亮,笑笑:“朕不是有個親戚在那兒麼,調他到長沙郡太守身邊,輔以佐之。”
胥不驕一個木楞,想了半天才會過來,不會是說謝昭儀他姨老表,那個瘋瘋癲癲的小縣令吧!
上次召進京,沒成功招呼好這大舅子,說要升,結果還下旨有生之年不準進京怎麼著,現在是強迫症發了,又記起來了不成。
小縣令一接任務就是給天子搞暗探,也不知道能不能勝任啊。
可皇帝既然吩咐了,還有什麼好說。胥不驕提筆在一邊兒,默默草擬。
皇帝見他臉色詭異,明白他在想什麼,有些羞惱,筆一扔:“你說什麼鬼話!”
胥不驕一驚,摔,臣連個屁都沒放啊。
皇帝置若罔聞,繼續羞怒:“你是想說朕私心重,國事當前,居然只知道給謝昭儀家人送提拔和升遷的機會,是不是。”
胥不驕:“”。
皇帝擲地有聲:“什麼人能辦什麼事,朕知道。小縣令性格雖然有些怪,但是兩袖清風,廉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