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蓋有獎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先回宮了。
謝太傅見女兒拒絕了回宮,心裡發急,等宮裡人都走幹了,一家三口聚在花廳裡,壯起老臉,跟謝福兒提示了幾句。
女兒還沒說話,謝夫人情緒一下子又點著了,瞪丈夫:“說好了等我產後再回宮,皇帝老兒不是一言九鼎嗎?他都沒放話,你當親老子的倒是忙不迭地賣女求榮?這一回去好啊,純粹的揮之則來呼之則去,在他眼裡更是不值錢。他有本事就廢了自己上一道聖旨啊,就說自己說的話是個狗屁!這樣暗示是個什麼意思?對不住,咱們光明磊落看不懂那些賊眉鼠眼的暗示。”
情緒不在正常水平的女人,謝太傅不跟她說,只是眼巴巴盯著女兒。
謝福兒端起青釉茶盅,撫了撫蓋,遵從心意:“女兒聽孃的。”
謝夫人得意起來,摸摸肚子:“乖乖啊,你這回可得爭氣些,多住段日子,不忙著出來。”
謝太傅眼看自己完全沒地位,又念著恐怕要開罪皇帝,一下子發了急,倏的站起來,握拳朝案上啪的一擊,震得茶杯蓋都飛了起來,低吼:“不行!一定得回!我才是一家之主,你這婦人,平時不講道理蠻橫撒潑也就算了,這次事關皇家,謝家是忠君之家,皇上是天,就算我謝敬喬奉上全家性命討天子歡心又怎樣?怎麼能違了皇上心意!不行,這次我絕不退讓,絕不會由你一個婦人亂來——”
謝爹爹發脾氣還真是難得一見。謝福兒屏住呼吸,事實證明,產前抑鬱症患者的另一半多少也會有些焦慮症,被逼的。
謝夫人見謝太傅在那兒鬧,冷幽幽望過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謝太傅吞了口唾,見女兒在場,不能沒面子,一口氣又還沒降下去,繼續往死路上奔,仍舊抵死不屈,身子板兒停得恁直。
謝福兒扶額,爹爹您是壽星公嫌命長了麼,可娘忍到現在還沒發飆倒也是稀奇。
現在女兒是宮裡的貴妃,謝夫人在她面前還是給丈夫留幾分面子的,回頭朝謝福兒,變了張溫和臉,“累了吧?”
謝福兒一愣,馬上打了個呵欠:“好像是又有點想睡了。”說著起身離了花廳。
剛出去沒走幾步,謝福兒聽裡頭噗咚一聲,怕有什麼事,連忙轉身,貼在門板上偷聽。
只聽見謝夫人腳步緩緩,似乎朝連著花廳的裡廂走,快拐彎時,開了口,語氣十分溫和:“等那柱香燒完了,就進來吧。”
謝福兒聽謝爹爹冷笑一聲,譁一聲,好像揮了揮袖子,十分果決:“你叫我進去我就進去?今天不到太陽落山,你八抬轎子來請我都不進去!要是進去了我就是龜孫子!就是你養的!”
謝夫人沒強求,腳步漸遠。
爹爹這次好硬的骨鯁啊,謝福兒驚奇,感嘆著返身回小院。
花廳內,謝太傅一口回絕夫人後痛快多了,人生,要的就是這爽利!哪兒能女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老膝蓋老腿的在冰冷的地板上跪久了也不是個事啊還是得找個軟墊。
**
這天之後,謝太傅也沒鬧騰著催女兒回宮的事了。
皇帝收到那捲銀線綁著的紙軸卻暴躁了。
是那張婚前協議。
白字黑字清晰得很,末尾處的天子簽押,也鮮明。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還是個用油印臨出來的複製本!
協議最後一段加了一句歪歪扭扭的小楷書,是她的字跡,皇帝打死也不會忘記,蛇爬蟻扭一樣,做學問的女子能夠寫出這一手爛字,也是難得。
“原件恐有汙毀或人為破壞,恕不一齊奉上。”
還生怕他毀屍滅跡了?!皇帝捏緊了複本協議,這是被她擺了一道?先前的前倨後恭拍馬屁都是叫自己鬆懈不成?還記得拿這玩意兒出來擋?
天子身體在篩動,宮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傾身垂頭,怕引火燒身,悄悄往後挪步。
殿室門纖秀倩影沿著一根根硃紅樑柱後面踱進,撿起那張紙卷,吹了吹灰塵,小心翼翼呈上去,聲如靜水,輕輕說:“聖上息怒。”
胥不驕一訝,還有哪個敢在天子發脾氣時當滅火器,要不細看,還以為是謝妃回宮了。
來人聲音纖巧,腰肢柔曼,顯然是女兒家,卻一身青色襜褕,著男裝儒生打扮,一頭烏髮束在頂上,露出線條娟麗秀氣的臉部輪廓和頸線。
皇帝分明也是呆了,顧不得發脾氣,盯著女扮男裝的宮女半天,說不出話。
宮女卻鼓足勇氣,走近御駕前,垂頸又勸:“聖上別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