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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又是秋夜,風一灌,颼颼的,把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能吹高几寸。
到了掌燈的時辰,永樂宮宮女在御廊簷下掛了八角燈,橘黃銀白柔光氤氳大殿,給涼夜添了暖意。
謝福兒負手站在門檻轉角等待召喚,裡面傳來皇帝和蕭充媛的對話聲,窸窸窣窣,聽不大清晰。
叫蕭充媛慢慢講,彆著急,那是客氣話,還真磨嘰起來了,估摸都過了兩刻鐘頭了,還不出來。謝福兒一邊是心焦,想快點兒呈上證據,一邊站著的剛好是個風口子,攏緊了衣襟,搓了搓手,還是耐不住寒,鼻腔一癢,阿嚏出聲,差點把正殿出來的胥不驕撲個滿臉。
胥不驕“喲”一聲,丟去一件禦寒的銀狐圍脖:“戴上,別給凍僵了。”
謝福兒接過來,摸在手裡軟綿厚實,細密的毛在指縫間一束束滑溜溜的,是從沒見過的好貨色,一愣:“皇上給的?”
胥不驕也沒明說,就出來打聲招呼:“蕭充媛差不多好了,您跟老奴一道進去等著吧。”
終於輪到下一位了,跟鬧瘟疫時看大夫差不多了,還真緊俏,謝福兒套上銀狐,邊走邊問:“聖上跟充媛說什麼?心情還好吧?”
謝福兒也不是真想知道皇帝跟蕭氏的談話內容,重點是他心情如何,心情好,自己待會兒講話也順利。卻好像觸到了胥不驕的心事:“沒什麼,拉扯了會兒,充媛勸皇上今晚去椒風宮。說來,確實也該找個人侍寢了,上回從賢妃那兒出來,還是洗象節之前。最近一來二去,太后病得歪神,剛入秋皇上又犯了腿疾,更是沒心情。哎,不怕別的,就怕皇上憋屈了,這種事哪憋得啊”細思極恐,還真抹起眼淚來。
走進內室,謝福兒在拐角掀了半張簾,見賈內侍也在裡頭伺候,蕭充媛恭敬立在下手,聲音隱約傳來:“卑妾位低,本來沒資格多勸諫,可既是皇家的人,見不得皇上孤苦零丁,隻身長夜伴燭。賢妃近日懨懨不樂,茶飯不思,愁緒濃時還抱著安慶公主哭,總跟卑妾說惦念皇上,今天皇上空閒,正好”
皇帝早瞧到門檻外一抹裙袂,見解圍的來了,即時開聲:“還不進來。”
謝福兒走前幾步,見兩人臉色都緊巴巴的,為難地說:“皇上跟充媛要是還沒商議完,奴婢再去外頭等等”
這邊是還等迴音的充媛,那頭是個心肝被狗叼了的御侍。
皇帝鉤子一樣嵌住謝福兒,望得面前少女又攥緊了脖子上的雪狐狸,燈光下襯得愈發皮白肉瓷,烏茲茲的頭髮盤了兩團宮髻繚在耳朵根子旁,眼珠子盯住地板,不眨不動,一鼻一唇鮮美得很,偏就是沒丁點人氣。
對自己有所求的時候,才有嗔怒喜哀的小女兒情懷。皇帝眼神低迷,拍了板:“今天哪兒都不去,就去安處宮。”
幾個人都沒醒過神,須臾賈內侍的老臉才笑開了花,雖然不去椒風宮,但找女人就算完成了任務。蕭充媛呆了片刻,被賈內侍拉到殿外。
賈內侍喜滋滋:“充媛還傻愣著幹嘛?大喜事啊!還不趕緊先回去佈置著。”暗想蕭氏也可憐,怕是一年半載都沒試過天子滋味,輪到天上掉了餡餅,竟有些手足無措。
這對於蕭充媛來說不是喜,而是亂,要是平時也就罷了,偏偏今天是來給賢妃說情的,卻被皇帝召了侍寢,依賢妃那脾氣,一定會生嫉恨心,認為自己不安本分,藉機勾引皇帝。
她有自知之明,皇帝不喜歡自己,再寵幸十次也不會喜歡,她在後宮好好活著,靠的不是男人,竟是女人,今晚上帝王一次心血來潮,指不定就得叫她失去在後宮立足的倚仗。
蕭充媛拽緊了手帕,往殿內一瞥,目光掃過還站在門口的女孩兒身上,心裡滾了一滾,又平復情緒:“秋夜長涼,皇上的腿這幾日不舒服,安處宮地勢偏冷,嬪妾先去茞若殿,叫人把地龍燒了,再把熱水注好,伺候皇上沐湯。”說著,袖口滑出個金餅,塞進內侍懷裡。
原先當這充媛木訥,原來裡頭是騷的,懂情趣。賈內侍笑笑,暗中攢緊了金餅:“先泡個澡趕涼氣也好,充媛是老人,有什麼不放心?請去操持,御駕隨後就過去。”
蕭充媛行了個答謝禮,又俯前跟賈內侍耳語了兩句。
茞若殿是挨著安處宮的一處湯池殿室,浴室挖地數十尺,用一大塊藍田玉鑿了個六角形狀的浴缸,龍頭潺潺吐水,灌豆蔻活湯進大缸裡,向來是附近宮殿妃嬪的賜浴地方,皇帝倒是少去。
謝福兒被賈內侍叫出去,先陪蕭充媛過去準備。
正事還沒說,但人家侍寢才是王道,只能再等等。謝福兒琢磨,反正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