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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福兒感動得快哭了,之前怎麼會有掐死這弟弟的念頭?太不應該了,以後再也不說謝延壽是矮冬瓜了,一定要加倍對他好。
胥不驕見男童踱來,手一擋,喝止:“無禮!哪家的皮猴!你家父親沒教你面見長者要保持行距?”
外傅卻寬宏微笑:“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對別家的孩兒這樣兇殘,別人對你家孩兒也會兇殘。小孩兒看來有話要對我說,別攔。”
胥不驕落寞,這輩子哪有別人對自己孩兒兇殘的機會,退到一邊,氣結地再不多說了。
謝延壽氣勢洶洶靠近外傅,重新將面前高頭大馬的男子端詳一道,深吸一口氣,面對一個只到對方膝關節以上、大腿根以下,橫截面、豎切面都頂自己兩個的仇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才是明智的。
他是個有心竅的孩子。
謝延壽兩袖一合,俯身一拜,溫和開聲:“先生是舍姊師長?”
外傅笑如春風:“謝太傅之子,果然家教甚嚴,懂禮數,極好。”
謝延壽得意:“師長謬讚。聽口音,師長與我們一樣,都是京城人氏?”
外傅溫文點首。
謝延壽胖臉一笑:“師長貴姓?”
外傅也不矯情:“高。”
謝延壽拱手贊:“國姓,國姓,與天子同宗啊,難怪氣勢都不一樣。”
謝福兒料不到兩人竟宛如失散多年的兄弟寒暄起來了,聽弟弟又在問:“師長現居哪處,貴庚哇?”腳一跺。
謝延壽餘光見姐姐臉色,這才轉了話題,加重一分語氣:“姐姐乃女兒身,不比一般兒郎,還望師長對姐姐今後從寬”
謝福兒再沒給謝延壽說話的機會了,拉起來就走了。
謝延壽也是無奈,一路被拉得腳下如風,都快離開地面了,不得不苦著臉說:“阿姐,力量懸殊啊不過弟弟已記下他那些資料,姓高的,京城人,日後入朝為官,定將那個欺負你的人——”
謝福兒驀的蹲下身,低低開口:“阿壽,你知道什麼叫欺負嗎?男子欺負女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謝延壽將之前阿賞買的糖泥人塞到嘴裡,口水哧溜溜地吮了幾口,一臉的精明一掃而空,又成了痴呆狀:“他,搶了阿姐的糖人?”
終究還是個孩子,高估了。
謝福兒挫敗一嘆,摸摸謝延壽的腦殼,回家了。
*
夜幕四合,百里宮闕似長龍蜿蛇,盤桓於金黃夕色中。
百座殿宇軒苑依軸沿線,散開如織。此刻已至掌燈時分,宮苑琉璃柔光迷人眼,宛如置了夜明寶珠,華麗天成。
每隔一道長廡朱牆之下,又是守巡皇城的南軍兵衛。
身披紫鎧,腰握金刃的射聲校尉領著各自麾幕下的禁衛軍,沿途視察,所經之處,鐵蹄踏踏,莊肅恢弘。
宮外的厭翟車,過了護城河,已經換成了御輿。
管理皇家車馬的掖門太僕丞劉光輝早早迎在復盎門前,跟著伺候著進去,半路上偷偷拉了胥不驕碎碎念:“聖上這次又回晚了半個時辰。胥大人,您行行好,這差事太折磨人了,每次一出去,我這心提著跟什麼似的為了聖上龍體和小人這條老命還能多活兩年,您可得勸著些。這才一月,已經出了兩回宮門了,光是圖華宮那邊都把我折騰死了。”
胥不驕眼色一暗,道:“怎麼,蔣皇后派人來過?”
劉光輝聲音又低幾分:“手邊的宮人嬌娥都來門前三次了,問皇上是不是又出去了,又跟著我在復盎門等了會兒,還問東問西,說上次是去書院體察,這回又是去做什麼問得叫我一頭老汗的。”
胥不驕擺手,示意消聲。
車輦直入復盎門,進了永樂宮。
外廊吊掛風雨不毀的夜明燈具,內室長蠟照得寢宮栩栩發亮,近似白晝。
御侍指揮左右兩名宮人,伺皇帝去耳殿濯浴灑香,回殿後又為天子寬衣解袍,換上輕便寢衣。
宮外的閒庭漫步,一進了紅牆金殿,全部淪為塵燼,一身的鐵甲鋼盔,又得抗牢了,可這明明又是永遠分不了家的歇腳之所。
人都退下,皇帝坐定在烏木歇榻,拿起榻前冰潔光滑的磁玉健身丸,信手把玩,瞥一眼簾前的胥不驕:“是不是皇后那邊,又來問過朕?
第8章 宴前
每次蔣皇后那邊有什麼動靜,胥不驕都不敢說,就怕皇帝不高興,現在見他主動開口,也就道:“陛下聖明,嬌娥已在永樂宮前等候聖駕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