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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罔顧寺規!西院女弟子的第一條訓誡就是,潔身自好,終身不嫁,凡傳祖上衣缽者,守宮砂必在!嫣智師妹若不是清淨女兒身了,還望師傅三思!”
說完這些,鬱妙怨憤看了嫣智姑娘一眼,甩著道袍袖子徑自去了。
第五十章失節事小,失心事大(下)
嫣智姑娘一五一十,向崇靜師太道明瞭原委。
原來昨晚,她為徐員外家的長媳婦衝完喜後,執意要走,徐家苦留不住,說是大雨磅礴,讓她稍等一會兒,吃完晚飯再走不遲。礙於那些女眷們拉扯挽勸、熱情萬分,不好逆了她們的情面,於是答應留下用膳。徐家知道她不吃葷,特意準備了二十四道清菜。她草草吃了一些,便要起身告辭,這時徐員外的次子徐戰淳來了,倒了一杯素酒,說是久聞嫣智博採之名,萬望賞臉。她也沒有多想,舉杯一飲而盡。
後來就沒了直覺,等醒來時,在那徐戰淳的房間裡。她意識到著了道兒,想要起身回來,卻使不上勁,竟是中了軟骨散的症狀。那徐戰淳過來,涎皮賴臉向她表達愛慕之意,還說她已經是他的人了,烈女不事二夫。她要解藥,他卻不肯放人。她說你就不怕善緣寺尋了來,不見人不罷休?他說這不好辦得很?我只說你已經回去了,或在路上跟人私奔了,天長日久,你慢慢地接受了我,有了娃兒,便不會想著做尼姑了。
嫣智又悲又急之下,試圖咬舌自盡。那徐戰淳才慌了,給她服了一些解藥,然後易了容,披上雪衣,從後門悄悄出來,快送她到碧雲山時,徐戰淳返身回了。嫣智半眩暈著,艱難移了很久,才到山腳自家門前。一口氣提不上來,便昏睡了過去。
崇靜師太聽得身子顫抖,臉色鐵青,拍案而起,豎著輕煙眉道:“無恥犬兒,我找他算賬去!”
嫣智忙拉住了崇靜師太,含淚低道:“事情便是這樣。懇求師太不要聲張,若鬧出去,徒兒的顏面就無存了。”
“豈不便宜了那小子?”崇靜師太喘著,憤然說道。
嫣智姑娘說道:“你就算殺了他,不是多添一條命嗎?於事又有何補?傳揚出去,勢必惹人猜議徒兒不想多事,只願陪在師太身邊,一心向著青燈古佛,了卻餘生便罷”
“不懲罰他,難以消解心頭之氣!”崇靜師太的胸口劇烈起伏,孱弱得幾乎站不穩了:“你是要傳我衣缽的,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如今發生這事,可如何是好啊?”
“所以徒兒才讓師太息事寧人,忘了此孽!只有這樣,徒兒才能繼續留在善緣寺,孝敬師太和長老”嫣智姑娘淡淡地道:“至於繼承衣缽,與我倒不重要,如今更是沒了資格,師太另擇適合的吧”
崇靜師太聞言,重重一聲長嘆。
嫣智姑娘垂下頭道:“這正堂不是弟子們所能居的地方,我得回西院去!如果沒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此生我都不再過這座因果橋,邁出西院一步!”
崇靜師太把嫣智抱在懷裡,愛憐地說:“都是為師不好,不該讓你獨自去做法事”
“師太勿要這樣自責!”嫣智含淚笑道:“多少年了,都沒發生意外,終究是命中的劫”
說完,搖搖晃晃,從閣樓的西側門出去,順著橋頭,往那西院一直去了。
冢峒長老隨後進來,並沒過問緣由,只是道了一句:“崇靜妹妹,雖說我不打算再涉入塵務中,但那嫣智娃兒的事,有什麼吩咐的,你只管說!”
崇靜師太半垂眼瞼,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很久才道:“沒什麼可做的,忘了這事就好。”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大致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不好說什麼,這事不是能勸解的。只要嫣智姑娘能看得開,也就是了。
東院的僧房裡,宇泰一直情緒激動,在吵嚷著:“我要去見嫣智師妹,我要見她”冢峒長老從他身上,彷彿看到了昔年自己的影子。儘管場景不同,經歷的事不同,心情也不完全相同。
原本,這世間的幸福,歷歷數來,不就那麼幾種。然而疼痛,千姿百態,萬般滋味,每道眼淚都有不同的痛楚。
薛淺蕪和東方碧仁決定,明天就離開了。寺內的事,屬於私事,不該插手去管。況那嫣智姑娘心胸寬宏,相信很快就會走出陰影的。
是夜,月朗星稀。橋中央閣房裡,薛淺蕪打著地鋪,東方碧仁在門外邊靜靜打坐。孤男寡女不得共處一室,他們一個在內,一個在外,還不行嗎?
主意自然是薛淺蕪想出的,她最善鑽的就是空子。經過無數次的修正,聚集很多專業人士心血和智慧的法律,尚且存著盲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