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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師太說道:“後來不知怎地,他也來到了碧雲山,當起了和尚!有次我倆在因果河相遇,都覺得見了鬼!他說他被家裡的人設計了,當知娶得不是我時,第二天就徹底的失蹤了!這便有了後來的事!你說我能不耿然嗎?我怎麼能忘得了,他牽著表姐的手,甜蜜走進婚房的時刻?我早下了毒誓,若是再念舊情,碎屍萬段不得好死!”
“一直到老,你們便如此相處著?你不肯給他好臉色,是怕一旦給了,就收不回,慢慢地會再次失了心,違背了毒誓嗎?”薛淺蕪問道。
崇靜師太沒有答話,只是說道:“開始的時候,他總叫我‘簫兒’,我就會冷冰冰的糾正他,貧尼崇靜!一晃幾十年過去,他習慣了叫我崇靜妹妹”
第四八章失節事小,失心事大(上)
薛淺蕪聽崇靜師太談及往事,感慨至深。想這崇靜師太,必是追求至純至美之情的吧,不然哪會過了這麼多年,仍舊耿耿不能釋懷。
相守而又相峙,相愛而又相傷,感情之牛角尖,不過如此。
餘下的夜,兩人倚著欄杆,望著蒼茫的遠方,都沉默了。不知閣樓內的冢峒長老,和那東方碧仁,是否看到這幕了。反正他們竟沒過來聒噪打擾,真是難得的靜謐啊。
或許他倆,也在交心說著往事吧。感情的書頁,在歲月裡泛黃,唯一讓人覺得寬慰的是,只要愛是真的久的,價值卻隨時光而愈發珍貴了,字裡行間,都散發著悠遠古樸的香氣。閉眼一聞,沁人心脾。
崇靜師太,冢峒長老,都非喜歡袒露心跡的人。感情即便有萬種傷,萬種悲喜滋味,唯有藏在心間,獨自咀嚼細品。輾轉反側,孤枕落盡思量。
可是一旦遇到能說得話的人,哪怕這人形容尚小,與自己的年齡鴻溝很大,也會結為莫逆之交。夜深秉燭,娓娓傾訴。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崇靜師太之於薛淺蕪,是同類人。冢峒長老之於東方碧仁,亦有某種契合。
東方碧仁會向長老說出身份嗎?冢峒長老一雙勘破洞徹的眼睛,或已猜出了東方爺吧?佛門之人,片言即是悟語。不需明說,點到為止。
春末夏初的天氣,雖不比六月天,說變就變,但是碧雲山這一地帶的氣候,向來難以琢磨。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好像隨機播放似的,晴冷不定,雨雪難料。
昨天傍晚直至深夜,都是大雨滂沱。後來烏雲散去,出了一會兒月亮。待到黎明時分,居然飄起了鹽粒大小的雪晶。雪晶這個東西,不像冰雹那樣體積龐大,卻也不像鵝毛雪花的柔軟,打在人的臉上,癢癢生疼。落到地上之後,不易融化,積到吃早飯時,山上宛若鋪了一層細密的碎鹽。踩在上面,又滑又凍。
師太的得意弟子,嫣智姑娘還未回來。薛淺蕪總覺一個女尼上門去做法事,徹夜未歸,這事透著詭異。未見其人先聞其行,因對嫣智姑娘存有好感,薛淺蕪總想結識一番,也不枉了此行。這樣想著,就記掛起了她的安危來。
早齋用罷,東方碧仁原想告辭。薛淺蕪用祈求的眼神,與他商量道:“可不可以等那嫣智姑娘回來再說?只聽崇靜師太說起她,我就覺得與她很是投緣,竟有親近之感。”
東方碧仁不願違她心意,說道:“早走一會兒,晚走一會兒,沒有什麼打緊。我若不依了你,你的牛脾氣上來,不與我去京城了,我豈不是人心兩空?”
“多好的夫君啊,我會加倍對你好的!”薛淺蕪得了便宜不忘賣乖,油腔滑調地道。
東方碧仁看看長老師太,把話嚥進肚裡,不再與她瞎侃亂調了。畢竟佛門之地,養不得蜂,釀不得蜜,還是淨泊若水的好。
但是如此等著,終歸不是辦法。東方碧仁拉著薛淺蕪,對師太和長老道:“不如找人帶路,我和丐兒一起,往清河鎮尋那嫣智姑娘去吧。”
崇靜師太心神難安,點頭說道:“我和老不死的,闊別塵世幾十年,不便下山,再步入俗。有你們和寺內僧人同去,再好不過。”
“就讓宇泰去吧,昨夜他歸來後,一眼未闔,他與嫣智自幼情深,不見到她平安歸來,他怕是吃不下飯啊”冢峒長老薦道。
崇靜師太的含情目,充滿警告意味,怒瞪冢峒長老很久,才說了句:“嫣智將來是要承我衣缽的,你休要惹得她動情思!你那宇泰徒兒膽敢對她勾來搭去,我第一個不饒那混小子!”
冢峒長老不說話了,薛淺蕪卻奇道:“昨天晚上,師太不是還讓那個俊俏弟弟去找人嗎?今天長老一說,師太反倒發起怒來,真是怪哉至極,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