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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星星,從薄薄的雲層裡探出,月色皎皎,如同水銀瀉地。
薛淺蕪約摸寨裡的人都睡下了,做賊一般,偷偷把門離開一道縫隙。不知名的蟲子,在演奏著抑揚起伏的曲兒,薛淺蕪的一顆心,也隨著這音訊上下襬動。
突然一聲窸窣的響,似是暗器襲了過來。薛淺蕪伸手接個正著,原來是一團紙!
開啟看看,上面寫著:“你是我的女人,當心被他騙去。好女不侍二夫,請管好自己的春心。”
薛淺蕪氣惱了,肯定是那南宮峙禮!他已久不出現,為何在這關頭攪我好事?玉皇大帝,你派天兵天將收了那妖孽吧,別讓他來打諢!
祈禱的同時,又擔心了起來。這倆男人,會不會在半路上碰到?
若是打起架來,南宮峙禮口不擇言,把我說得與他沆瀣一氣,神仙哥哥怎會原諒我呢?
越想越亂,正考慮著要不要出去看看情形,只見白影一閃,東方碧仁翩然而至。薛淺蕪撫著心口,姑奶奶啊,嚇死我了,半條命都跑到閻羅殿了。
“怎麼才來?”薛淺蕪忐忑問道。
“你這是在埋怨我?”東方碧仁溫柔笑道:“我還不是怕來早了,你的那些孩兒還沒有睡,你會臉紅心虛,不好意思起來,反而責怪我太心急!”
“不是這個意思!咱倆白天的默契哪兒去了?”薛淺蕪又急道:“我是想問,路上你有木有碰到賊了鼠了夜貓子之類的,被攔著道兒?”
東方碧仁怪怪地看著她:“你沒發燒吧?這些小東西,能耽擱了我的行程嗎?”
“呵呵,哈哈”薛淺蕪乾笑道:“我是怕它們橫在路的中間,你又不忍殺生,不忍踩踏,避來讓去,多走許多彎路,不就來遲了嘛!”
東方碧仁恍然悟道:“難不成是你怕羞,故意在哪條路上,放了一些蛤蟆蜈蚣之類,想要讓我闖關?”
頓了一頓,又笑著說:“那你就費心了。我是超近道兒來的。”
薛淺蕪稍稍放鬆,怪不得沒有出現搏鬥的場景,南宮峙禮雖然腹黑善揣測,但也未必知道神仙哥哥的路徑。
東方碧仁舒舒服服地躺下,然後問道:“這麼小的床榻,你睡哪裡?”
薛淺蕪張大了嘴,這是說的什麼?他要趕我出巢?
“如果你不介意,就挨著我躺下來吧。”東方碧仁騰出一塊地方,冠冕堂皇地道。
薛淺蕪算是平板身材,猶豫很久,吞了一口唾液,終抵擋不住誘惑,硬是擠著躺了下來。
同節拍的心跳響起,彷彿石頭投入山谷裡的深泉,發出震撼的迴音。
這還能睡著嗎?兩人不敢貼著擁抱,也不敢捱得太近,就那樣機械側躺著,時而不時睜眼偷看對方,一方有知覺了,另外一方急忙闔目假寐。
醉翁之意不在眠,時間居然溜得飛快,很快就聽到了第一聲雞鳴。薛淺蕪想他白天還有公事,她既不是紅顏,幹嘛要做那位禍水,害得“君王不早朝,日杆高照起”呢?
思來想去,只得忍著不捨,跳將下床,拍著東方碧仁的背膀:“床太窄了你先睡吧,我可以在上午補眠。”
“我都不嫌床窄,你倒害臊起來。”東方碧仁滿是笑意,卻也不再勉強,任她抓來一張椅子,靠著睡了。只是兩人的手,仍在緊緊握著。
東方碧仁睡起來了,薛淺蕪澀著眼,不改花痴本相,惺忪欣賞著美男更衣圖。
東方碧仁把她抱到床上,正要離開,薛淺蕪拉住了他:“不要走”
東方碧仁附在她耳旁道:“待會醒了,你去驛館找我。以後晚上我早些來。”
薛淺蕪的臉又紅了,明明是正當的拍拖,但是眼前這種狀態,就跟在搞地下關係似的。
東方碧仁看著她笑,薛淺蕪抓耳撓腮,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你就不問我叫什麼名字?”
東方碧仁搖了搖頭,輕輕柔情地道:“你不說,我就不問。我知道你的藝名是邪暗香,你的江湖號是匪女神丐。我在心裡,只把你叫做‘她’;這個‘她’獨步無雙,世間唯此一人。”
薛淺蕪樂得小臉瑰麗如霞,眼亮亮道:“我是你心中的‘她’,誰也取代不了?”
東方碧仁看著她的眼睛,穩穩頷首。
“你比我還會說情話!”薛淺蕪羞得連連擺手:“去吧去吧,你去忙你的吧”
呵呵,她要留出一些私人空間,耗費半天的光景瘋癲著喜,才能消化這句美妙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