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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四翎金紗帽,足踏雲紋厚底靴,金光閃爍花枝招展的走了進來。
我目瞪口呆歎為觀止,上次還以為再也沒有比那件壓枝牡丹袍更花的衣服了,沒想到這襲百蝶穿花大氅竟還要花上三分,真是沒有最花,只有更花!
“把嘴巴合上,你那是什麼表情?”雪無傷語調難得有起伏,隱帶著惱。
“啊?”我忙閉上嘴巴,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那個殿下穿的真是太有個性了”
他瞪我,忽伸手把大氅拽下,又拉脫內袍扔在地上,露出裡面一襲無任何花紋修飾的黑衣。圓領窄袖,簡潔之極的束腰長袍,一如圍場初見時。
我愣,低頭瞄瞄自己身上的單衫,結舌道:“那個那個你不怕熱呀?”現在是6月初,夏末最熱時,我恨不得可以穿吊帶短褲,他卻穿了三層長袍。
“我只怕冷。”他微揚下頜,黑眸沉沉的罩定我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邊說邊扯開頜下絲帶,拽掉頭上四翎金紗帽,露出烏珠墨玉束髮小冠。
我搖頭。然後才想起雪之傷曾說過,他的孿生弟弟雪無傷天性至陰,身體常年冰冷,既使是5月酷夏也要穿厚衣保暖,心中忽然覺他也有些可憐。
黑衣烏冠,幽冷酷寒,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我垂眸掃過扔在地上的衣帽,警惕的道:“你費這麼大的力氣偽裝,為何要讓我知道真相?三天前那晚,也是特意要我聽到你和我父親的對話吧?”
“對。一是你已經見過我真正的樣子;二是早晚你都會知道。我懶得再費唇舌重複,索性讓你親眼看親耳聽。”
我詫異,“為何我一定會知道?”
“因為你將成為太子妃。”
“什麼?我不會嫁你。”
“有你爹親筆簽下的婚書作證,你只能嫁我。”
“那種交易婚約怎能算數?而且我眸發顏色不純,連大將夫人都做不了,如何做太子正妃?何況大王已經把我許給了藍國人,你若娶我豈不是要抗旨?”
“這些不用你管,我若做不到,雕漆首相那麼聰明的人,豈會與我簽訂婚約。”
我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眼珠骨碌幾轉,畢竟是不甘心,垂死掙扎的道:“可可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亦不是沒人肯嫁你,想當太子妃的美人不知有多少,為何一定要逼我履約?”
“就是有人想當正妃,所以才要你履約。”
我皺眉,心中隱約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但還是問道:“為什麼?”
“我若不娶你,就得娶於漓國舅的女兒,王后已經暗示了幾次,我再裝痴賣傻也拖延不了多久,所以才要你履約,好絕了於漓氏的念頭”
“聽說於漓國舅權傾朝野,你娶了他的女兒不是最好”我突然住口,疑惑的望向他,心內翻騰,莫非那個國舅就是雪無傷想欺瞞的人?那當然不能娶他的女兒,同床共枕耳鬢廝磨,如此親密的關係,難免穿幫。
雪無傷烏瞳如墨黑不見底,冷然道:“雖然遲鈍些,幸好還不太傻。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這種話,否則後果自負。”聲音不大,但那種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冷氣實在滲人。
我無端的覺得渾身發冷,暗暗告誡自己一定注意,不要再在他面前提起於漓氏任何人,這傢伙明顯和於漓氏有深仇大恨。以後有機會倒要打聽一下,他們有什麼過節。
“唉呀,面片涼了就不好吃了,太子殿下要是沒什麼事,我去吃麵了哦”我識時務的轉換話題。這個男人太恐怖,還是能避就避,能閃就閃的好。
“面?”他微微吸氣,看向我手中的瓷碗,“我正好餓了,端來給我。”
“憑什麼?”我脫口叫,本能的把面擋在身後,瞪眼道:“我好不容易才煮好,憑什麼要給你吃?不給不給”我前世的記憶是人人平等,今生被雪之傷寵壞,一急之下本性流露,立時忘了眼前人的可怕。
雪無傷愣住,大概從來沒被人當面頂撞拒絕過,氣急反笑,只是笑意止於嘴角,達不到眼底,烏瞳黑沉依舊。
“放肆。”語調平平的一句話卻如驚雷,打醒了緊抱麵碗的我。是呀,真是放肆,在他矮簷下的我,那有資格任性?不是我懦弱膽小向惡勢力低頭,而是我等著他救師父哪。
“哦”我努力嚥了咽口水,心痛肉痛全身都痛的把麵碗一寸一寸的遞過去。
他伸手接過,在長桌邊坐下,曲指一扣桌面道:“給我羹匙。”
我偷偷磨牙,但還是找來一個遞與他,心中後悔,怎沒多放把鹽,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