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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竹苓哆嗦著發青的菱唇,環著雙臂被凍到不行的時候,一件猶帶體溫的溫暖狐裘落在了身上。她下意識的抬眼,剛好撞進一雙透著擔憂關懷的溫柔鳳目中。
心中忍不住一顫,她莫名覺得神思有些虛渺。
彷彿在某個緋紅桃花紛飛、杏揚初柳繚繞的春日午後,她行走於古舊的青石街道上,身側之人青袍秀帶,風姿俊朗,是一抬頭就能觸及的溫柔寵溺。
是了,在那個時候,那人是那般的縱容放任著她,只要是她想做的想要的,不論什麼都能成真實現,不論什麼都願意給她
只要她開口
可是後來
後來他變了。
他變得陌生可怕了,就好像是另一個人一樣,再不復當初摸樣。
其實口上是說著不願再見他,也明白不管怎麼都不會再有結局,可是有時候有時候還是會很懷念。
懷念著當初那個容姿秀麗溫文儒雅的他、也懷念著,當初那個事事以她為先的他
陸卿言的面色有些難看,不知是被凍的還是擔心她。他將狐裘嚴嚴實實罩住她,接著便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突然離開地面,竹苓下意識的環上陸卿言的脖頸,動作熟練快速的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下。
“放開我!”她推他,雙腿在空中晃盪了幾下,卻差點沒把自己給摔下來。
“別動。”陸卿言蹙眉,語氣難得有些嚴厲。竹苓被他那神色唬住,一時半會也就消了聲。
可後來,後來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居然會怕他的時候,已經被帶進一處陌生的庭院中了。
傅香一直跟在他們後頭,陸卿言將竹苓放到床上,拉下帷幔吩咐傅香替她換衣,自己卻在點燃屋中所有爐火後掩門出去。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溼透的青衫,冷風一吹凍得咳嗽了好幾聲。他抬手掩唇,還沒走幾步就撞到了隨後走來的秋似水。陸卿言意外挑眉,“似水?”
——顯然,他已經忘記秋似水也在當場了。
秋似水的面色看起來有些澀然,她微微苦笑著,“卿言真的很在乎蘇家的五小姐啊”
自相識以來,她從未見過他有如此失儀的時候。言談溫和淺笑端方,一直都是他對外的面具,就是她都沒得到過特殊對待。
但就是這種一視同仁的做法,才讓她那麼的忐忑不安、毫無信心
陸卿言面色微變,繼而沉默。
對苓兒的在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發現對她的在意時,已是泥足深陷再難抽身。感覺這東西真的很玄妙。他與似水認識二十載,卻偏偏抵不過一個剛認識了半年的女人。當整個心全數淪陷在她身上,他便沒了退路。
——不管他是選擇她還是選擇權力,都沒有獲勝的機率。
——他對她動了心,輸的一敗塗地。
秋似水微揚的唇角有著抹苦鬱,“從有記憶起便是我陪在你身邊,現在卻得分離,倒不如最初沒有相遇的好。”
若沒遇見,她便還是寵辱不驚淡然若處的秋家大小姐,權傾朝野秋相國的獨女。到年齡了,家中長輩安排成親,嫁予名疼她寵她呵護她一輩子的夫君,閒時下棋賞花,自在悠哉一世。
可若真是那樣,那她回顧此生,安逸幸福、平淡恬靜,真的會覺得幸福嗎?
也不見得吧
所以還是希望過這樣的一生,能在幼時遇見他,相互扶持著走過那段漫長單純的年少。
縱使最後不能在一起,縱使最後他愛上了別的女人
秋似水眨了眨睫毛,驀然覺得陽光變得刺眼了起來。她微微閉眼,隱隱能感覺到細碎的眩光如水一般流淌,下意識的抬手一抹,卻感覺手背溼潤了大片。
“吶,卿言。”她微笑著看向他,眼眶微紅眸底是清可見底的水潤,“日後還望珍重。”
遠離深宮知其蹤(上)
據《本草綱目》記載,荷:荊襄江湖間多種之,北地亦有。春初生,葉似甘蕉,根似姜芽而肥,其葉冬枯,根堪為菹。其性好陰,在木下生者尤美。味辛、溫、有小毒。
——《濟世醫報》
她再不會伴他身側替他排憂解難,也不會再以一己之力扭轉局勢為他周旋。其實她一直都想做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得公婆疼寵、有夫君呵護。只可惜他的地位他的野心不容許她平凡,所以為了追上他的步伐,她只能將自己變得堅強獨當一面,成為他最有力的臂膀。
現在她終於可以放下這層層重擔,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