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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她心底,“期待我的善良麼?神的善良就像鴕鳥,可以扇動,但飛翔不了。”
他站起身,緩步走下高臺,轉向這些人間最高的統治者。
每個權貴都感到有生以來最深的恐懼,無法言喻,無法抗拒。卡雅和依路珂也縮起肩膀,心臟被無形的手攥緊。席恩奧古諾希塔靜靜凝視人的時候最可怕,大概是因為那種痛苦和思想的深度,令人彷彿俯視進深淵,而深淵深處的存在和你對接上目光——太過龐大而無法承受的深度。
“我是巫瑪,也是魔王——深淵的獄主,惡魔之首亞美尼斯。”席恩笑了,他很輕易地模仿弟弟真誠開朗的笑容,哪怕以他的眼光看來這種笑法實在很蠢,但是有效,“惡魔最公平的交易是人的性命,你們大概覺得很不公平,因為你們一定沒意識到,你們現在活著,就是我的恩賜。”
人們內心的恐慌驚懼令他一陣享受。他的本質和惡魔一樣,以汲取他人的負面情緒當作快感。
是誰說,魔鬼不能愛。他們只知道憤怒、憎恨、痛苦所有那些能毀了人類的情感。
這沒有錯。
“巫瑪。”蒙特雷戰慄著起身,匍匐在地,“殺了我,但我謙卑地請求您,讓我妹妹活下來。”席恩的口吻輕柔得近乎安撫:“別誤會,這不是談判,你並沒有談判的籌碼。你,和他們,早已權利盡失,手上只有一樣東西是我要的。”
“是什麼?”坦丁皇帝顫聲道。
“你們的地位。”席恩想了想,補充,“地上的地位。”弗蘭登皇帝伊格寧爾有些不解:“巫瑪閣下,您要剝奪我們的地位、財產,還是生命,只要信徒一句話。”雪女王苦澀地道:“不,攝政巫瑪陛下不需要信徒。”
不需要信徒?伊格寧爾像聽到最可怕的話,打了個寒戰。
席恩微笑起來:“害怕嗎?這是有道理的。多數人,不是膽小鬼就是投機份子,前者容易被引導操縱,後者樂於和虛幻的事物打交道,比如神明,他最好強大而寬容,遵循規則,各取所需。信眾維護你們,是金字塔的底部,順從和效忠統治階級,我也可以賜予榮耀和權柄,但收穫的是無用的祭品和讚美,只有施與力量和壓迫,人們才能同時感到愛和恐懼。”
權利者的遊戲伊格寧爾癱跪於地,他甚至沒有意識到剛才的心思,卻被一覽無遺——收買神,人類就是這麼膽大包天,可哪個聰明人不是呢?虔誠只是矇蔽民眾和信徒的把戲。
“追求權勢其實是件蠢事,因為只能接近它而無法真正佔有。”魔法之都薩滿的法師長里加魯特恭恭敬敬行了個最敬禮,言下有對凡人和世俗權力者的不屑,“尊敬的巫瑪,您想要的,是地上的法師之國,還是魔鬼的通行證?”席恩頷首,略有嘉許:“國度在天上,你們點頭就行。”
“您真的掌握了負位面?”一個大法師忍不住質疑,魔王比了個手勢:“格蕾茵絲,把他拖下去斬了。”
“是~~”冒出來的魘魔之王歡快極了,啊啊——陛下你終於擺脫低調了!他們親愛的君主還從來沒這麼有自覺,這些人類真幸運。
一點不覺得自己幸運的人們嚇壞了。
手下曾經是高階法師的人像宰雞一樣被殺掉,法師長拼命維持鎮定:“一個帝國交換一句承諾?我同意,但聽上去不合情理。”
“合乎情理,承諾不會被打破。”
蒙特雷首先跪下,接下來,所有人都跪伏一地,對魔法神表示無條件的畏服。
從白天的混亂到晚上的塵埃落定,月亮開始西沉,赫登人盼望已久的“狂歡之夜”即將到來。
角鬥和人祭帶來的血腥餘韻會使人們沉浸在瘋狂的氣氛中,席恩默默站在原屬教皇的房間裡,望著與大地截然相反的幽深夜空。
輕微的開門聲傳來,席恩沒有回頭,知道是總忘記敲門的養子。
“主人。”哈瑪蓋斯走近他,“許多民眾聚在萬神殿門口,因為擔心出亂子,我去看了看,看到艾斯托爾大人和他的部下混在牧師當中——是您做的嗎?”
“嗯。”席恩淺淺應聲。統治者看重的是領土,惡魔的移民衝突不大,只要根本權利不削弱,他們也不會反抗神明。但是宗教的既得利益者不同,那是神權的領域,不容侵犯。巫瑪不屬於夏爾瑪大陸的神系,哪怕一個宗教,也會有教義和信仰的分歧,經歷過地球中世紀時期的魔王非常清楚,早早讓影魔之王派遣手下取代教皇和一些主要職位,省得麻煩。
小龍習慣性地在養父單薄的肩頭披上一件厚厚的栗色披風:“您要回艾斯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