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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裡,他沉睡在一個冰凍湖泊裡,明明包圍的冰已凍入骨髓,還在不斷的下沉。
不過,沉不沉,還有什麼所謂。他睜開眼,看見了遠遠的,宛如墜落著寶藍色星辰的湖面。
啊我在做夢。他坐起身,周圍的風景霎時變了。
冰面融化,四面八方湧來無數的光絲,這些光絲各式各樣的顏色,糾結堆積起來卻如同清一色的黑,顫動著想要包裹住他,卻在觸及的時刻被一層微芒凝住,這屏障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既不是生命也不是死亡,既不是自我也不是他人,因為他,“他們”,都是一樣的。
他站起來,那些發光的黑色光絲變成了無數柔細輕飄的海葵,升騰起來,在無形的海里盪漾,每一隻都私語著,又向看不見的神禱告,可是這裡沒有救贖,只要有慾望,就會被神離棄。
那為何有慾望?
因為要滿足人性。
那為何又不滿足?追求虛妄的神性?
是神性嗎?還是魔性?答案根本沒有意義。他微微一笑,冷漠無感情的眼神瞬間熾熱起來,有著說不出的輝煌燦爛,又像是要燃盡一切的厲烈。
'導師,你給我開了個大玩笑。'他說。
'不是哦。'虛空中那個比這場無終結的噩夢更深綿入骨的聲音笑語,'生命本身就是一場再嚴肅不過的玩笑。'
'那我不想玩了。'
那聲音沉寂了一瞬,幾乎透出隱忍不住的狂喜:'好吧,準備好了嗎,徒弟,修訂生命是一個最危險的遊戲。'
'當然,我準備好了。'
'你找到的出口在哪兒呢?'
'沒有出口,我能走出這個迷宮,是因為我放棄了對這個世界的幻想。'
看著上方綻開的裂口,他永遠凍結了自己的脆弱,那裡無比的自由,也是無與倫比的黑暗,那是他的世界,很孤獨,也很美麗。
他在心靈最深處重新閉上眼,沉入了冰沼。
“主人。”
一圈圈漣漪在心湖綻開,魔王睜開了雙眼,一如未睡般平靜。
他的養子站在床畔,滿臉憂慮地凝望他:“您做噩夢了?”
“”席恩表情空白地撩了撩一點也不溼的額髮,因為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好像不是,滿普通的。”
哈瑪蓋斯不確信地凝目,龍的睿智也不能看透養父這一刻的反應,只好旁敲側擊:“對不起,打擾您休息,維烈宰相有了動靜,我認為最好彙報給您。”
聽完,席恩只是點點頭,冰銀的眸波瀾不興。
“主人,您知道維烈宰相為什麼會那樣嗎?”哈瑪蓋斯有些奇怪,魔界宰相的表現甚至超過了他的預計。
“我知道啊。”魔皇愉快地笑起來,“那美麗的醜態,那輝煌的解放,如果是造了我這個怪物的導師看見,一定會讚頌那蓬勃煥發的生命力。”
小龍確定了懷疑,擔心地看著他:“您知道維烈宰相為什麼會那麼恨您。”
席恩收斂了微帶自嘲的諷笑和一縷苦意,淡淡地道:“我的雙眼,對絕大多數人是一面鏡子,無論是美是醜,是好是壞,是善是惡,都在鏡子的反射中。”
“但他不一樣,我對他,永遠是鏡子的背面,那裡是一張魔鬼的臉。”
無法自拔尋求他人肯定來確立自我的人,和不得不背棄人性最終斷念的我,到底誰更可悲呢?
得知魔族將要毀滅宇宙的魔法神當天就投入網路,和網友聊得不亦樂乎,似乎連世界末日也阻止不了他的網癮了。另一頭的優徹底放棄了這對宅男×2,然而惦記著父親責任的魔皇偶爾回頭,瞧見養子居然在看一本弗洛伊德的哲學書,當即吼了兩聲:
“哈瑪蓋斯,你在做什麼!那老色鬼的夢囈根本毫無價值!”
“可是主人”小龍覺得還有點啟發。
席恩用力揉著太陽穴,只覺頭劇烈作痛:“聽著,我很正常,即使我不正常,但我能把扭曲的自己扳得比直尺還直,所以我很正常。維烈賽普路斯,就算我把他放在神的放大鏡下,也照不出他的身形,因為他的生命見不得陽光。”
哈瑪蓋斯有所領悟:“那主人有不能承認的慾望嗎?”席恩手一顫,輕輕放在他的額頭上,銀眸似乎什麼都沒有,又好像包含了所有。
“我承認一切,哈瑪蓋斯。”他柔聲道,“無論是卑微的人性,還是這荒誕的世界。我只是還不太能接受一件事。”小龍想問,又看出他不會說。
魔王轉回頭,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