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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高原寒冷的氣候是香豬的大敵,短暫的衝刺就讓不少香豬一頭栽倒在地上。即便如此,跑發了性子的香豬們仍然暴跳如雷,追著退卻的休國騎兵不放。
從這點來說,休國人幸運得多,雖然他們退的很快,卻是井然有序的,起碼他們不會在約束坐騎的時候受傷。
流風在第四聲收兵號中才把筋疲力盡的香豬控制住,這是他今夜的第三頭香豬了。他看不清靜炎的神色,不過旗主的不滿完全可以想象。
流風的情況算是比較好的,在遭遇戰中沒有太大損傷的真騎卻在收攏兵力的時候折損了好幾名騎兵。
靜炎的臉色確實很難看,她總是充滿笑意的彎彎的眼睛現在眯得細細的,嘴唇也抿得發白。要不是那頂又重又大的鐵盔,身邊的衛士也一定會害怕得躲開:
火旗旗主的脾氣,真是象烈火一樣的。
她在乎的不是倒了一地的香豬和十幾個人的傷亡,本來她就打算把一半以上的兵力和坐騎消耗在天水鎮前,讓她不安的是這次遭遇戰本身。
“旗主”流風聲音乾澀,“流風有辱軍令”
“算了。”靜炎淡淡地說,“現在不說這個,先把隊伍收攏了。”
流風的心中忐忑不安。要是靜炎惡狠狠地對他說:“流風額真,你不是旗中第一神箭麼?不如自斷右臂吧!”他倒會覺得踏實很多。可是靜炎那輕飄飄冷淡的神色讓他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靜炎自己並不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但她是個卓越的領導者。她的情緒可以輕易地轉達給全軍。需要發火的時候,她會毫不猶豫地收起平時的甜蜜模樣,兇狠得就像護崽的母豹。但這次,她並沒有對流風說出什麼狠話來。
遭遇是意外的,但不算突然。
這樣的夜晚,一隊賓士的騎兵在幾十裡外就能聽得清清楚楚。
天水還不曾出現在視線之中,喧囂的馬蹄聲就傳入了真人的耳中。流風認真地聽著:“八百人左右的輕裝騎兵,距離大概只有二十里了。”
靜炎皺了皺眉,真人在這個上不接天下不著地的荒野裡已經駐紮了好幾天。
除了那隊不知深淺的休國前衛騎兵,休軍還不曾採取過積極的攻擊行動。突如其來的夜襲,而且全都是騎兵,只能說明兩件事情:一是足夠的休國援軍已經抵達了天水,二是指揮權不再在那個謹慎的遊擊將軍蘇平手中。如果不是靜炎也在同一時間策劃了夜襲,這八百人的騎兵足以對撤退中的真人造成巨大的傷害。
她勒住了坐騎,輕輕拔出了馬刀。這是柄河絡鍛造的優雅長刀,薄而明亮的刀鋒遙遙指著蹄聲滾來的方向:“列隊!流風左隊,驚瀾右隊,十里內衝擊,用箭矢不用短兵器。兩輪衝擊後收攏於現在位置。”
兩名額真輕聲把命令傳達了下去,真騎迅速列成了兩隊,騎兵們的目光都緊緊盯著靜炎的長刀。與休國騎兵相比,真人的動作幾乎是無聲的,除了他們的訓練有素以外,沒有安裝蹄鐵的香豬也是個重要的因素。儘管這給他們在驛道上的行軍帶來頗多不便,但也使行軍安靜了很多。
八百匹戰馬就足以使大地震動。
流風看著路邊枯草上的積雪也在蹄聲裡紛紛墜落,心頭忽然變得一片火熱,夜北大高原與真地的草原又有什麼不同呢?他執弓搭箭,正欲對自己的武衛營發令,忽然看見長刀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靜炎已經縱騎衝了出去。
“旗主”流風大驚失色,靜炎雖然是軍隊的統帥,卻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子家,武功比多數的騎兵都要不如。那本來沒有什麼,因為她不是靠自己的武力來統率真騎的。可是在戰場上,區別就非常大了。但以靜炎的性子,有誰說得動她?流風收住呼聲,帶著百人隊迅速跟了上去。
靜炎的嘴角微微帶著笑意,兩百對八百,沒有足夠的氣勢,這仗會很難打。
她相信自己的舉動已經把士兵們計程車氣調動起來了,誰都知道她的騎射並不比繡花更強一點。
第一輪衝擊對休國騎兵是一個災難。他們的目標是幾十裡外的真人大營,而不是對面衝過來的另一隊騎兵。十里的距離對於面對面賓士的香豬和夜北馬來說只是幾個瞬間。當休國前鋒看見真騎的時候,劈頭蓋腦的箭矢已經紛紛落了下來,手持長槍的休國騎兵連取盾牌的機會都沒有就倒了一地。後續的騎兵也並沒有因此取得一點喘息的機會。真人擅長連珠箭,他們並不瞄向某個具體的目標,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手中的箭矢都投放到道路中間的騎兵當中去。八百人的長長隊伍給真騎很好的習射機會,鵰翎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