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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只是指尖淺淺撩一撩就旋即收回。
“到了。”毗夜說。
南緹再往下看,她身子一沉,下一秒已是和毗夜穩穩落地。
兩人來到一座恢宏的府邸前,門前鎮守的石獅莊重威嚴。南緹仰頭,見正門牌匾上寫明,這裡是知府府邸。
毗夜上前,叩響了朱門上的漆金椒圖。
南緹隨在毗夜身後,兩人入府救活了紅珠和碧珠。
再後來,毗夜和南緹再至假意離去,直到瞧見兩對璧人圓圓滿滿,方才放心。
南緹立在屋頂,至此收住回憶,心中只念毗夜的心跳又了。既然毗夜否認,她就踮起腳,欲再親毗夜一口。
這次卻被毗夜如風般側身閃過,南緹還沒來得及懊惱,毗夜身子一傾,伸手將她一摟。
他輕柔抱她躍上雲端,佇立風上。
南緹感覺良好,她將腦袋偷偷地往毗夜胸膛越靠越近,用清淺的聲音央求他道:“你再多抱我會”
毗夜立馬將南緹放下來。
南緹雙腳著在風面,毗夜又鬆開了手,她只能悻悻自己站起來。
南緹見自己隔著毗夜有十多寸的距離,就想往他身邊靠一步,卻發現從風上往下望地面,竟然亮如白晝。
她剛才站在屋頂上望著是一片漆黑的四周,突然能全部明亮地看清楚:這裡是幾竿橫斜的綠竹,那邊是一片綠草,草間三兩朵黃花若隱若現。
南緹既驚奇又欣喜:原來在毗夜的眼中,只有白晝沒有黑夜,所有的東西他都能亮堂堂明察,一清二楚。
南緹驚奇過後,很快替毗夜感到難過。
她問他:“師傅,你總將萬事萬物看得這麼清楚,會不會很痛苦?”
毗夜手中一顆一顆,以一如往常地頻率數著念珠,答道:“青青翠竹,總是法身;鬱郁黃花,無非般若。”
南緹聽毗夜說得淡然。心想出家的聖僧就是放得下。
忽然若有若無,毗夜的輕嘆傳至南緹耳邊:“我一直都很痛苦”
南緹猛地偏頭,卻見毗夜神色如常,手上緩轉念珠不曾停,雙唇緊抿也不曾開口說過話。
好像是她自己幻聽了。
但南緹還是立刻就不再看底下的風景了,她只瞧風上頭的東西,瞧著毗夜手中喜魄。
很奇怪,她居然能看得到。
南緹既是好奇,又是想避開關於下面明亮景緻的話題,就問毗夜:“師傅,讓這條喜魄又是怎麼回事?”
毗夜就攥著喜魄晃了晃,似一潭渾水被晃清,他施法讓南緹看見了喜魄裡的畫面。
南緹記得毗夜曾經說過,欲魄和喜魄,是兩人一鬼的。既然欲魄是紅珠碧珠姐妹的,那他手中現在剩下的這條喜魄,必定是一個鬼的了。
但南緹卻從毗夜的法術中看到兩個人。
五年前,從衡州府再北上百里至武昌府,黃鵠磯邊住著一戶梁姓人家。
梁家人祖上也是做到過虎威將軍的權貴,給子孫們留下頗大的院落,七進七出。但奈何到梁成發這一代,卻仕途不通、人丁淡薄。他習武不習文,祖上傳下的梁家刀法已練至爐火純青,卻到了三十有七的年紀,依舊只在武昌府軍裡混得個掛名教頭——這個教頭還是知府付家和李家世交,憑人情給梁家謀的。
梁成發曾娶得一門嬌妻,前任知府的庶女肖氏。後來,肖知府的嫡女進了宮,貴人淑儀這麼一路封上去,一朝為妃,肖知府也舉家調入京城。
肖氏卻依舊選擇呆在武昌府,與不得志的夫君不離不棄。
可是賢妻也於去年先梁教頭撒手,給他留下一對兒女,均未成人。
長子梁英詩,年方十三。二女梁香詞,年僅十歲。
梁成發年初聯絡上現已任鴻臚寺卿的肖知府,肖知府修書一封,叫梁教頭上京一趟,想方設法給他提拔提拔。
梁成發本不放心兩位幼童單獨留在家裡,但他的長子梁英詩年紀雖小,卻極為懂事,辦事又果斷冷靜,樣樣妥當,梁成發這才收拾收拾,安心上京。
梁教頭順道帶走了家中大半積蓄,欲用於上京後各方疏通關係。
盛夏某日,妹妹梁香詞蹲在府中後院,獨自玩耍。
梁府後院修得很是恢弘,四季遊賞的地方一應俱全,時值夏日,那人工鑿出的池塘上就開出一池荷花,倚在左上角假山上的亭子裡往下望,滿池爛漫,亭亭連成一片,極是好看。
這賞荷亭也修得是既大氣又精細,八角鑲金,四柱紅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