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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飛微瞠道:“目前街難確定,三日之後賊黨必大舉進襲,王某隻須略施詭計,可一舉成擒,但請山主調遣人手如計行事。”當即附耳密語了一陣。
李仲華朗笑大聲道:“王兄才華蓋世,一切均請王兄主持,勿須過問在下。二父與令旗一面。
王一飛接過令旗轉身走出,李仲華亦向自在庵走去。
因為郝雲娘依戀其母,就在自在庵不遠建了數間精舍,與李仲華諸女均居於此。
李仲華見了諸女後,就說江萬青病重,逼不得已暫攝山主。
諸女在片刻之前得鄒七來此道明原委,並嚴囑不可洩露,使李仲華不疑,免致債事。諸女均是玉雪聰明,腹內暗笑,面上不動聲色,隨話答話。
君子可欺之以方!李仲華縱然聰穎絕頂,也不虞有詐,隨即道及浦家姊弟之事,怎還不見來?令人不勝懸念!
郝雲娘白了李仲華一眼,道:“浦伯父即將削髮為僧閉關苦修,不啻於生離死別,難道你下叫他們姊弟稍盡孝道麼?”
李仲華不禁語塞,赧然一笑道:“這叫做得隴望蜀,又有甚麼不應該?雲娘,你也真是,自己得了好處便忘了別人。”
郝雲娘聞言,立時紼紅雙頰,嗔道:“貧嘴薄舌,我們莫要理他。娘晚課當已誦畢,過去看娘去,留他一人孤零零在此。”拉著三女走出室外,臨去之際,何曼雲回眸一望李仲華,面現無可奈何嫣笑。
李仲華知郝雲娘有意戲弄,樂得耳根清淨一時,靜聞窗外瀑聲如雷,谷鳴四應,不禁趺入沉思中四日後,李仲華在議事廳內與鄒七、宋其閒談武林往事,怱見王一飛匆匆走入,面含憂容道:“奇怪賊人迄未進襲,王某暗中命人潛往燕尾分舵,該舵賊眾亦退,侯舵主被釋養傷在楊,賊人退得可疑,其中必有蹊蹺!”
李仲華等人不禁面面相覷,亦不知何故?王一飛不停地在廳中來回踱步,半晌才道:“此中實大有可疑,但非王某可能破,為今之計,只有遣出多人分往各地偵訊,綴絲成錦,不難找出真相。”
王一飛才華蓋世,李仲華對他倚畀之厚,信服之深自無話說,忙道:“王兄,就這樣辦吧,桃源谷世外樂上,他們不來侵擾豈不是更好?”
李仲華對武林劫殺,恩怨了無盡日深深厭惡,又在新婚燕爾期中,只求眼前清淨,大有此間樂不思蜀之感。
黎明薄曉,霏霧朦朦嵩山少林寺,雄奇峻拔,滿山滿谷奇松秀杉凝露染翠,風送吟嘯,遙生天籟。
北麓紅牆繞之少林寺內,似往昔一般,響起鐘鼓鐃鈸,梵咀誦經之聲繚繞山谷,但較響亮了些。
突然,寺中走出一雙少年男女,均生得俏麗英俊,堪稱一雙璧人,他們卻是眼皮略腫,淚痕未乾。
他們正是浦瓊、浦琳姊弟二人,羅衣拂動,衣袂飄飄,愈奔愈快,疾逾飄風般向登割縣奔去。
浦琳四面望望隱在松杉叢中的少林禪寺一睹,黯然神傷道:“爹真忍心,允下一月之期,還欠三日,突於昨晚改變心意,提前參禪,今晨即剃度皈依佛門,閉閡苦修一併嚴令我們離開少林寺,其實明心見佛就已足夠,何苦”
晡陰忽瞠道:“弟弟,你莫對爹亂非議論,須知爹昔年所行所為,雖下盡都是滅絕人性,大惡不道,但也似嫌剛愎自用,下手對敵未免手辣心黑了些,事後爹未嘗種暗暗追悔,然為名高自誤,唯恐有損威望,無形中受極大牽制,若箭在弦上不得下發,縱然事後懺悔又有何用?如今皈依佛門,得大解脫,目不睹則其心不亂,我們該替爹慶幸才是,你為何對爹非難起來了?倒是法慧老前輩說我等印堂晦澀,途中必遇災危,所幸均能逢凶化吉,不過不宜加留意。”
浦琳微笑道:“人生際遇,本多坷坎,盡信相下如不信!但姊姊這樣提心吊膽,只怕終日杯弓蛇影,舉步維艱了。”
浦瓊嗔道:“我知道我答不了你,哼!終久你有苦頭吃的時候。”
浦琳朗聲笑道:“除非在姊夫面前燒火搬事,此外我是以牙還牙。”
浦瓊聞言,不禁玉靨飛霞“呸”了一聲下再理他。
兩人都是一身上乘輕功,疾行如飛,薄暮時分,已自到了小商河之南,距偃城縣只三十里。
夕陽流霞,清風習習,晡琳突出聲道:“姊姊,你看那是甚麼?”手指著路左一片亂林空中。
浦瓊抬目一望,只見十數只兀鷹,盤旋林梢,欲落又起,鷥猛展翅沖霄而上,不由怔得一怔!
浦琳道:“大概林中有待斃之人,兀鷹欲待噬屍,才如此盤旋不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