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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湯魯的傢伙看起來比奇斯要老很多,如果匪天晨的直覺是對的話,這個人應該有五十多歲了,他跟其它士兵一樣是個長毛駝子,不同的是,卸去了盔甲、穿著一身上等棉布衣的他像是被滿腹的嘆息給吹膨脹了一般,整個人像個肉棉絮被子一樣,坐在一張大大的靠椅上面,身上的肉將椅子都給塞滿了,還有些多餘的皮囊從椅子間隙裡跑了出來。
奇斯靠著湯魯坐了過去,抓著桌上的火雞腿,大咬了一口肉,一邊興奮的嚼著,一邊噴著口水手舞足蹈的說:“噢,湯魯,你何必為這些低下的奴隸而煩惱呢?誰不知道你當年在戰場上的英勇?你曾經一個人跟十二個敵人短兵相接,足足大戰了兩個鐘頭,這十二個人迎頭跑來,向你全力進攻。你不費吹灰之力,把你的盾牌這麼一擋,他們七個劍頭便一齊釘住在盾牌上了。要是我說了假話,我就是個混蛋。”
“哈哈——”匪天晨笑得發抖,這下他完全明白了,作為最低等兵的奇斯為什麼會跟一等兵的湯魯關係打得這麼好,不僅僅因為兩人是同鄉,關鍵的是他那拍馬屁的功夫!
那話說得可真有水平,十二個人衝過來,結果七個劍頭釘住在盾牌上,那麼另外的五把劍呢?如果是插在這肉棉絮被子的身上,那他現在還能坐在這裡麼?五個窟窿啊,恐怕那些肥豬油早就要流光了,只剩一張乾乾的皮囊了。又或者是,還沒碰到盾牌就被嚇軟了?
“這位是?”這時,湯魯發現了匪天晨。
“哦,我忘了介紹,來,夥計,坐過來。”奇斯拉著匪天晨坐到他身邊,“這是我新認識的夥計,他的腦袋像摸了牛油一樣,可機靈哩。”
“哦,來,吃吃吃。”湯魯用他那肥油油的手抓了一隻雞塞給匪天晨,嘆了口氣說,“我這條性命逃了出來,真算是一件奇蹟哩。他們的刀劍八次穿透我的緊身衣,四次穿透我的褲子;我的盾牌上全是洞,我的劍口砍得像一柄手鋸一樣,哎!願那些懦夫們都給我遭瘟去吧!”
“是啊!”奇斯立馬就接道:“湯魯要是不曾一個人抵擋了五十個敵人,我就是一捆蘿蔔;要是沒有五十二三個人向可憐的他同時攻擊,我就不是兩條腿的生物。”
他說得信誓旦旦,似乎他當年親眼在戰場上看見過一樣!
“奇斯,你今年多少歲了?”匪天晨忍不住問道。
“二十三!”奇斯想都沒想就說。
“哦,湯魯那英勇事蹟是多少年前的事啊?”
“三十年前,湯魯那時候才是個跟我現在差不多大的小夥子呢,你們瞧,湯魯在我們這個年齡的時候已經是二等兵了,後來戰爭結束了,憑著他的英勇,他又被封為一等兵,可我現在還是最低層的七等兵。我們這些人,哪個有湯魯英勇啊,大家說是不是啊?”奇斯揮舞著手中的已經被他啃得只剩骨頭的雞腿架子說。
桌子邊圍著的十幾個士兵立即就附和道:“是啊,是啊,湯魯真是英勇啊!”
而湯魯似乎也絲毫沒有覺查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滿面紅光的笑著跟大家點頭。
匪天晨彎下腰去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他想起剛才湯魯罵那些馬伕的話,他覺得這些士兵的腦袋才更像是被驢給踢過的,而且他們的腸子是直的,不懂得轉彎。這麼簡單的話都沒看出來,真是被酒肉燻黴了腦袋啊!
還有他覺得奇斯很有可能就是一捆蘿蔔,而且已經不是二條腿的生物了!
“唉,我們這些當兵的,看著眼前是跟對了好主兒,人前過得風光滿面,有酒有肉,還能對那些奴隸居高臨下,吼來嚷去,看似是威風凜凜,很享受的樣子,但是背後的悲哀又有誰知道啊,我們將一生的生命和青春都奉獻給戰場,到最後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你們看,我連個兒子都沒有。
我年輕的時候,也像你們這麼有活力,身材這麼結實的,可是現在,不要看我走在前面,其實我經常覺得自己會倒在半路,唉,其實我們有時享受,有時潦倒不堪,可是也許有一天會時來運轉,兩腳騰空,高升絞架。”湯魯好像是吃多了,打著飽嗝哭喪著臉說,
“我甚至到現在還得經常擔心自己的脖子和腦袋,為了保護這紅毛畜生,我連酒都不敢喝一口,只能吃東西,望著別人喝著美酒,我的肚子直癢癢,還整夜整夜的不敢閤眼,我的眼睛已經腫得跟桃子似的。我多麼,多麼呼~~~咕~~~”
湯魯說到這裡,腦袋已經靠在了奇斯的肩膀上,打起了呼嚕,桌子邊圍著計程車兵似乎是受了點感染,剛才喧鬧的氣氛都沒有了,個個都放下手中的酒杯,面面相覷,然後陸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