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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聲咆哮,“人馬披甲!準備衝鋒!”
這是軍令,再沒有猶疑的機會,鐵浮屠們抖開了身後馱馬背上的油布,馬背上烏青色的鎧甲上流動著森嚴的光。
狼群衝入了孛斡勒組成的人牆,它們的利爪僅用了一瞬間就把最前排的奴隸們撕成碎片,帶著熱氣的血肉吸引了這些野獸,它們撲在屍體上撕咬。這時候後面的奴隸發動了,他們以投矛刺向白狼的頭部,幾頭白狼被刺中了,痛得嚎叫起來,伸出利爪把撲上來的奴隸武士們攔腰掃成兩段。更多的奴隸甚至無法接近白狼,狼騎兵們擲出了戰斧,準確地斬入奴隸們的頭顱,保護了自己的坐騎。這些朔北武士一輩子生活在狼背上,狼彷彿他們身體的一部分,狼的利爪和狼騎兵的戰斧組成了沒有破綻的戰爭機器,互相援護,交替進攻。
奴隸們用在騎兵身上有效的戰術完全失敗了,他們一隊又一隊地衝上去,一隊又一隊地倒下。但他們不停,更不後退,他們肩並肩,一樣互為援護,交替進攻。他們從小一起訓練,如同兄弟,兄弟的手就是他們的手,他們的命是捆在一起的,只要還有一名孛斡勒活著,這支軍隊就活著。
一名孛斡勒在距離白狼不到三步的地方被戰斧劈中了肩胛,他沒有倒下,而是跪下了,用盡力量繃緊了背。他身後的孛斡勒跟著衝上,踩在他的肩膀上騰空躍起,在空中揮刀橫掃。這一刀準確地斬中了一匹白狼的鼻樑,削去了它的雙眼。白狼剛剛哀嚎著立起來,更多的孛斡勒衝上,十幾個人圍在白狼身旁,用刀插進它的腹部。
他們圍住那名狼騎兵和垂死的白狼,舉刀劈斬,那股瘋狂比狼更像狼,讓人想起群狼撲在死去的野牛身上搶奪肉塊。但這小小的勝利沒有維持多久,後面的狼騎兵狂怒地擲出數十柄戰斧,把這些孛斡勒砍倒在白狼的屍體旁,此時狼和它的主人已經血肉模糊辨不出面目。
木犁提著刀在孛斡勒中四顧,他始終沒有衝鋒,可是他的子弟兵越來越少了,只剩下幾十人圍繞著他,狼群則如鐵桶一樣包圍了他們,再外一圈是朔北騎兵們高舉武器呼吼著助威。
“蒙勒火兒!”木犁忽然吼叫起來,“蒙勒火兒!你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
沒有任何徵兆,隨著木犁吼叫,周圍忽然安靜起來,所有白狼往後退卻。孛斡勒們周圍忽然空出了一片雪地,狼騎兵們隔著幾十步看著他們。白狼們俯下身去,狼騎兵們離開狼背,站在雪地裡,也俯下身去,貼近地面。
這時候只剩下一匹白狼依舊站立,四條粗壯的腿撐得筆直,風掀起它的長毛,狼背上的老人輕輕地撫摸著那些長毛,看著木犁,血紅色的眼睛裡透著憐憫和嘆息。風暫時停下了,晶瑩剔透的雪花垂直落下,落在木犁的刀和蒙勒火兒的鉞上,三十年後這對夙敵相遇,隔著雪幕對視,很久沒有說話。
“木犁,你老了。”蒙勒火兒低聲說。
“蒙勒火兒,你還是老樣子,喜歡說那些故作高深的話。”木犁目光如電,牙刀空揮,放聲咆哮,“來啊!你還沒死,我也還沒有,在北方是不是等得很著急?你現在很開心?來!殺了我,你會更加開心,殺了那個曾打敗你的奴隸。蒙勒火兒我知道你心裡很著急,恨不得衝上來咬斷我的喉嚨,我給你這個機會!”
蒙勒火兒出人意料的鎮靜:“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為了戰勝我?還是要把你自己的命葬送在這裡,盡你對青陽部的忠誠?”
木犁不再說話,提刀撲上,快如奔馬。蒙勒火兒揮手,阻攔在他和木犁之間的狼騎兵們迅速地閃開了一條路,蒙勒火兒單手提鉞指向木犁。木犁距離蒙勒火兒只剩下幾步距離,忽地躍起,右手牙刀劃出蕭煞的弧線,帶著迫人呼吸的力量向蒙勒火兒的肩膀斬落。
蒙勒火兒沒有移動,動的是他胯下的巨狼,那頭狼偏轉頭,準確地咬住了木犁的牙刀,那柄東陸出產的名刀在狼牙下輕易地碎裂了。又是一道蕭煞的弧線,鐵光直指蒙勒火兒的臉,那是木犁左手拔出了一直捆在背後的重劍,那是郭勒爾·帕蘇爾生前的佩劍,是他統帥青陽大軍的憑證。
蒙勒火兒忽然收回了鉞,以鉞柄的鐵木橫封,架住了木犁的重劍,這必殺的一劍在蒙勒火兒那裡彷彿一個孩子把戲。木犁還未落下,蒙勒火兒左拳猛地擊出,命中他的胸膛,把木犁瘦小的身體凌空擊出一丈!
木犁在雪裡翻滾,按著胸口爬了起來,面容猙獰,臉上青筋跳動:“來啊!老狼!再來!別停!讓我殺了你!”
“木犁,我曾經那麼欣賞你啊!那時候你在我眼裡是一匹兇狠的狼,磨尖了牙齒和爪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