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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有想過撥動琴絃,這本是他一向以來賴以生存的手段。沒有了歌妓青樓的秋葉城現在成了行吟者的天下,幾乎每家客棧茶館都有操著六絃琴的歌者講述著各種離奇的故事,山城客棧也不乏來來去去的行吟者,三天兩頭的,廳堂裡都會有歌聲響起。
但是他對四月許諾,以後他的六絃琴再奏響的第一聲是四月沒有聽完的左歌。四月淡淡的神色和他的決定沒有關係:諾言本來是說給自己聽的,而且“乾枯的心靈唱不出歌來。”重操舊業的念頭只是在想象的邊緣探了探頭,就被深深地埋葬了。
“你的饅頭。”四月把盤子輕巧地擱在他桌子上。房費裡有兩個饅頭的早餐,這差不多是界明城近來每天唯一能吃飽的一頓。吃完早餐,他還要到市易司門口去等著,看看能不能碰到一兩樁散役的好運氣。就算住在客棧裡,界明城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機會接近四月,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維持生計上。不承認也不行,沮喪的感覺正在一點點滋生出來。
剛剛被四月用抹布砸過,界明城甚至沒敢抬頭看她的臉色,“嗯”了一聲只是悶頭拿那饅頭來吃。但是四月沒有走開。界明城有些詫異,下意識咀嚼著的嘴忽然停住了,一股鮮香在舌尖迸發出來。饅頭裡夾著的是牛肝,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
“我沒要”界明城用力嚥下堵在喉頭的饅頭。
“你挺厲害啊?!一天只吃兩個饅頭就行。”四月臉上是取笑的神情。
“”界明城看著手中的饅頭,忽然一點胃口也沒有了:難道自己到了要被四月憐憫的程度麼?
“嗯,你還不想吃是吧?”四月點點頭,“有志氣!我就知道你挺有志氣的”她忽然停了下來。
界明城積攢了許久的惱火,一下子都竄到了額頭。他猛地抬起頭來,卻看見四月抬頭望著屋頂,眼睛裡依稀有亮亮的東西在轉,那股燃燒著的怒火頓時煙消雲散,反而轉做了滿腔的不安和憐惜。
“四月。”他輕聲喚,伸手去捉她微微戰抖的手,四月躲了開去。
“界明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方才的激動忽然消失不見,依舊是那幅似笑似嗔的樣子,“如果你總是想著施予別人,卻不能接受別人的施予,這是不成的。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界明城愕然,他自分是個心思快捷的人,卻完全沒有明白四月想說什麼。四月看著他的臉色,搖搖頭,轉身去了。
良久,界明城才回過味兒來,一時間身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層冷汗。“施捨麼”他說,但是四月這時候已經不在身邊。他下意識地咬了口手中的饅頭,真是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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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 斬鞍 吧檢視更多熱帖 作者: 加芬克爾 ( 2007…07…02 15:24 )
朱纓
開了店門不太久,三三兩兩坐在廳堂裡的客人就被門外雷鳴般的馬蹄聲嚇了一跳。有嗓門特別大的令兵一路來來回回地高喊:“即日宵禁,日暮閉門,擅出者死!”
晉北法酷治嚴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大白天裡靖安司的兵馬在城中要道賓士設卡還是讓人意外。自秋氏失國以來,雷千葉苦心經營,晉北與天啟和周邊諸國的關係都很穩定,沒有什麼迫在眉睫的戰事。何況就是有戰事,耳目靈通的商人們也該早知風聲。可眼下闔城戒嚴宵禁的架勢,不是要打仗又怎麼解釋呢?客房裡的客人也跑下來打探訊息,廳堂裡忽然都是人,亂哄哄的一片。
不多時,還真有了訊息。昨夜投店的一個客人帶來了聳動的字眼:“朱纓。”
“不可能吧?!”儘管外面的緊張的氣氛是符合這個流言的,還是有人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大白天闖秋葉,太離譜了吧?不怕誅族麼?”
“是假的我把這顆頭割給你。”那個客人臉漲得通紅,用手在脖子上劃了一下,“那個朱纓離我就這麼遠”他比劃著,“肩頭的紅布帶看得清清楚楚。”
“嚇!不早說。”他身邊的人連忙後退了幾步。
“我們中間還有好幾個人,好幾個人,”他連忙解釋,“都看見啦!離他最近的那個逃都來不及逃,我可是沒有沾著他。”
“什麼是朱纓啊?”紛亂的氣氛忽然被胖子饒千石無知的問話給擊破了。大家都目瞪口呆地望著胖子。胖子有些臉紅:“做什麼做什麼?你們個個都知道啊?肯定有不知道的我們宛州又沒這個朱纓。”
“宛州怎麼就不知道?我就聽說過。”有人出聲反駁。
“反正我們青石沒有。”饒老闆開始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