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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存下利用之心,便打消了羞辱張中的念頭,催舟上前,偕同許明海躍上其中一艘巨舶,見到張中。
朝陽之下,但見張中沒有倦容,卻微微透露出不悅的神色。
徐少龍猜想如果不是自己旱先顯露過絕藝,已鎮住了他的話。這刻他大概是會橫眉怒目以待,自然也不會好話說的。
他已立定主意,所以全不動火。
目光一閃,只見四下有幫眾散立。
於是提高了聲音,說道:“張總管,昨夜多虧得你合作,才能順利衝過敵人的埋伏,兄弟這廂謝過。”
張中本是滿懷敵意,等候對方如是出言譏諷,他就強硬對付,哪知徐少龍當眾謝他合作,人人聽見,這個面子實在太大了,不由得滿面泛起了笑容,敵意全消,拱手大聲應道:
“哪裡,哪裡,全靠徐兄的神勇,才擊退了強敵,人貨俱得平安無損,兄弟應該代大家向徐兄道謝才是。”
徐少龍道:“總管好說了,好在咱們是為本幫出力。這次能安然返航交差,總是本幫的福氣。目下有一件事,要與總管商量一下。”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入艙內;只有許明海乃是頭目地位,又是徐少龍的副手,所以能夠跟入去。
舶內裝置甚是簡單,這一點使徐少龍也不禁佩服。
因為以張中的地位和權力,他的臥艙,雖然不佈置得十分奢華,但弄得舒服些,卻是天公地道之事,別人誰也不敢講閒話。
眼下竟然十分簡單,可見得張中雖是為人倨傲,但律己卻嚴。可以說得上是真正能辦事的人。
他有了這個印象,已把張中的個性為人,測摸出十之八九。
對付這樣人,必須乾脆俐落,定要以“能幹”來打動他,使他感到佩服,然後才能結納訂交。
他立刻說道:“兄弟想講總管親自檢查艙中的貨物。”
張中訝道:“我不是已遵令把每艙船最上面的十幾二十包都棄沉在河中了麼?而且下令不許弄出聲響。”
徐少龍道:假如這一手不是辦得乾淨俐落,沒被敵方發覺,他們焉肯用火船封河之計,來對付我們?”
他停歇一下,又道:“但兄弟仍然感到不放心,照我的猜想,本幫船舶裝貨的規矩,對方必定深悉,對也不對?”
張中道:“假使他們有心想知道,全無困難。”
徐少龍道:“若不如此,他們一定計算得出這些鹽包在艙內一共是多少層,這麼一來,他們也可以算好某一包特別的貨物,將在什麼位置了。”
張中想了一下,道:“有心人果然可以算得出。這是因為扛貨上船,總是順序而行,不似在陸地裝貨時,可以後來先上,既有一定的次序,則要算出某一貨包是放置何處之舉,也不困難。”
他至此已覺得對方真的有點道理了,試想這等問題,豈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的人所能提出來的。
徐少龍道:“這就是了,以我想來,鹽包總是帶有潮溼之氣,如果隔了兩三層,則縱然上面著火,也不會波及下面。”
許明海介面道:“頭兒猜得很對,就算是整包的火藥,但若隔了兩層鹽包,則上面著大火,熱力也透不過,決計不會爆炸。”
徐少龍道:“此理本來甚明,因此,這個能夠籌劃嚴密的連環火船封河之計的人,才智極是不凡,也許就再留一步備而不用的棋子。”
張中驚道:“徐兄之意敢是說在那些鹽包之中,藏有整包的火藥麼?”
徐少龍道:“是的,他只須在火藥包內,加些石頭鐵塊,重量即可如鹽包一般了。假如他們連環船封江之計得遂,則他們可以劫得四大船的鹽,絲毫無損。如果不幸失手,則但須設法引爆火藥,使咱們人亡船毀。聲譽大挫。這一著毒計,非同小可,咱們寧可費點手腳,也得查他一查。”
張中道:“這話有理,咱們非查不可,但咱們停泊在此,不虞對方發現麼?”
徐少龍道:“此所以我要靠岸停泊,假如有敵人來攻,一看情勢不對,咱們還可以棄船上陸,大隊撤走。如果在河中,遊走不便,一定會傷亡很多人。”
張中吸一口氣,道:“好,兄弟這就親自動手查驗。”
許明海插口道:“每艘船裝載之貨,多達數百包,查將起來,可真不易”
張中道:“不妨事,咱們但撿些靠艙壁的檢視就行了,如果不靠壁,他們有什麼法子可以予以引爆呢?”
徐少龍趁機讚道:“張總管真行,兄弟以後如果有機會再跟你搭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