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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湖依舊泛著幽藍的光,在黑夜裡,顯得那麼寧靜。這一處,是明亮的。抬頭可見頂上的煙霧,這裡,是一處仙境。
曾經這裡是他們相愛見證的地方,現在這裡成了他們告別往事的地方。
兩人站了久久,終於回到了禿魔峰上。已是凌晨,陰沁也沒打算回王府,而是回了自己的冥宮的住所--幽蘭閣。
她想在這裡住一晚,明日見過小九之後,再回王府。
站在幽蘭閣庭院裡,紫色玉蘭花在深夜裡飄散出一股幽香,讓人疲憊的身心一下子放鬆下來。陰沁閉上眼睛,今晚,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影的態度是她想看到的,沒有死死糾纏,不會破壞她和羽夜凌的關係。但同時,在陰沁的心裡,總有一種欠他的感覺。
看來,不管是以前的魅姬還是現在她,終究還是惹下了情債。
“有事?”
身後熟悉的腳步,陰沁睜開眼睛,回過身。
靈犀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美豔的臉上似有難言之隱。平日裡水靈的眼睛帶著淡淡的憂愁。靈犀也算是陰沁穿過來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她是個辦事效率高,且快的女子。若是放在現代,一定也是個女強人。
很少,從她臉上看到糾結的表情。
見她躊躇不言,陰沁皺起了眉頭。她這般模樣,一定是私事。只是,從來不曾在她口中聽說過她的私事,她不說,也沒有問。
陰沁突然覺得,她將這個能幹忠心的女子忽視了。或許,該像對錦兒一樣對她。
“說吧,什麼事?”放輕了語氣,再近一步,拉近她們的距離。
靈犀泯了一下嘴唇,臉上爬上了一抹紅暈,終於輕啟了朱唇,“宮主見過副主了嗎?”
副主,便是影。
陰沁看著她的樣子,挑了一下眉。腦海中並沒有搜尋到關於影和靈犀的事。那她,是在暗戀影嗎?
“嗯。見過!”
“那副主知道宮主你嫁人了”
靈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和焦急。
她此時的神情,更讓陰沁覺得她對影是有感情的。又或者,冥宮人都知道宮主與副主是天生一對,從沒想過她這個宮主會嫁一個除了影之外的男人吧。
影出關之後,雖然沒有回冥宮主持事務,但眾人都是關心他的。而他沒有回宮,更是讓眾人覺得是因為宮主嫁人了,副主傷心了,所以才不回來。
“他沒事。”
他應該是沒事的。陰沁想著那張溫暖的臉,他是真的想魅姬幸福吧。一個男人,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了別人,能做到這樣,可見他是多麼的讓那個深愛的女子得到幸福。
靈犀眼神更加黯淡了。副主怎麼可能沒事?
“宮主,你為何要嫁給別人?你跟副主,可是山盟海誓過呀!”
這種話,本不是她一個下屬該問的事。可是,她永遠不會忘記當副主得知宮主嫁人時候的那個表情,吃驚,質疑,怒吼,冷靜,失望。
她以為宮主回來之後,副主會苦苦追問,又或是要將宮主搶回來,可是沒有。宮主說他沒事,那隻能說明副主成全了宮主。
這讓她想不通,明明那麼相愛,為何一人嫁人,一人成全?
陰沁並沒有生氣,相信宮中的人,都想問她這個問題吧。不是同一個靈魂,怎麼可能會有同一種感情?跟他山盟海誓過的,是那個已經死去的魅姬。她可以接受她的身體,甚至很感激讓她重活一世,但她不能將她的愛情繼續下去。
對面靈犀的問題,陰沁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她也不知道為何要嫁給別人,那只是一件不在計劃之中的事。
只是,現在她愛上的人正是那個別人。如果是真正的魅姬,或許她依舊會與影白頭到老。
“已經很晚了。下去休息吧!”
靈犀見她避而不答,眼裡有失望。副主那麼好的男子,為她付出那麼多,到頭來,卻孤身一人。得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怎麼讓人死心?
見她愣愣的樣子,陰沁皺了一下眉。靈犀低頭,“是。”
終於待她出了幽蘭閣後,陰沁才覺得自己的心一直提著。自己的轉變,卻給不了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管她給任何解釋都太牽強。可是,她能做的,只有這些。
輕輕嘆息一聲,仰頭望著明月,喃喃道:“如果可以重新選擇,我寧願魂飛魄散。”
明月突然被雲遮擋住。陰沁苦笑一聲,莫不是她註定要走這遭?